沏了壶茶水,回来时见梦璃、小依两人坐于院落中的石凳上,此时琴声曲幽静,像是夜中的半月一样令人黯然神伤,云生不忍打扰,于一旁静听。
不多时,曲尽。
“姑娘的曲正合今夜的凄美,令在下神伤了。”云生难得夸赞,过去将茶壶放于石桌上。
“公子也懂音律?”梦璃起身问道。
“略懂一二。”云生谦虚道。
“公子谦虚了,小女子梦璃明月氏,这位是小依,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梦璃羞着脸,大胆的问道。
“梦璃,曲尽殇梦璃,真是好名字,在下云生冷宫氏。”云生道。
一曲尽,殇梦璃。梦璃被云生一句话只得低头羞红脸,长大如此,还是第一次被异性夸赞的如此不自在。
云生有些看呆,此时的梦璃着实很美,美的让他心生情愫。慌乱之余,袖中的手绢不慎落下,小依见此拾起。
“公子,这手绢?”小依偷笑着问道,像是在问一个男子竟然会有女子之物。
云生不知所措,脸色更加挂不住便说出了实情。
“方才在下读书时,见此手绢从窗外,见姑娘二人来访,匆忙之余只好放在身上,还请小依姑娘不要误会。”
听闻云生的解释,梦璃和小依忍不住偷笑。
“公子还真是急于辩解,实不相瞒,这手绢是我家小姐亲手所制,是给.......未来的丈夫的。”小依说着看了下梦璃。
“小依!”梦璃出声打断道,真的是羞死了。
得知是梦璃姑娘之物,云生与梦璃一般,以往不曾遇上的尴尬处境,今夜算是遇上了,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
“公子莫要误会,手绢虽是梦璃的,事实却非小依所言,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最后梦璃开口说道。
“哪里,既是梦璃姑娘之物,也当是奉还了。”
“小依替小姐谢过公子了。”小依在旁施礼谢道,一场尴尬也算是过去了。
“梦璃无以为谢,今逢半月便一曲《月殇》以回报公子。”
梦璃弦弦抚起,琴弦似流水,倾述着心殇,云生与小依旁坐,饮此茶水静听。
......
就这样,锦河把情况与玄风道长说了个大半,神情有些愁感。
“家主,恕贫道直言,令郎此举并未有何不妥,何故令家主如此震怒,甚至不惜动用青墟令?”玄风道长了解后直言说道,于他而言,一枚青墟令竟然只是为了一对新生情侣的事,实属可惜。
锦河摇摇头,若是如此他并不会去在意,那一夜过后,云生与梦璃两人互生情愫,相约初一、十五于池阁,若说一起吟诗作画、起舞弄琴也就罢了,日子久了竟私定终身。
......
七天前,为八月初二,云生带着梦璃进入乌江河冷宫氏的大门。
“混账,你刚才说她是什么人?”大厅内锦河大怒道。
不知父亲为何大怒,云生便说道:“她为秦淮河明月氏之女,名为梦璃,是我云生这一生要守护的女子。”
“你......”锦河再次听到秦淮河明月氏之女,火气更是上升一个高度,头似有些疼痛,“云生,这天下你娶谁,为父都不会过问,可唯独那秦淮河明月氏的女子,你娶不得。”
此外,梦璃于大厅外,些许听到云生父子的对话,话中之意让梦璃不禁低着头,云生的父亲显然不待见秦淮河明月氏的人,甚至抱有敌意,梦璃不忍心听见云生被骂,便此转身离去。
“爹,孩儿是真心对待梦璃姑娘,请父亲成全。”云生不甘心。
锦河气上加气,怒上加怒,指着云生硬气半会,“逆子,你这是要气死为父吗?”
“云生不敢,但......”
云生还想争取,就被锦河打断,只见其抬手回绝,“此事休要再提。”
“父亲!”
“好了,人家既然来了,你且好生招待,下去吧。”锦河背朝云生厉声说道,话中之意已经很明显。
“父亲!”
“出去,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进来。”
“......”
锦河气在上头,云生不敢再言语,便拜了离去。
大厅外没有发现梦璃的身影,云生有感不妙,可能是梦璃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怕是已经悄悄离开了。
“少主,刚才有位姑娘送来一个锦囊,还说让少主珍重,好像是少主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一个婢女于院外进来递给云生。
“梦璃姑娘呢?”云生追问,神情有些恍惚。
“已......已经离开了。”婢女紧张回道。
“梦璃......”
云生当即追了出去,于街道中穿过,都没有梦璃的影子。忽然,云生似有所感,跑向乌江河的岸边,哪里是船的停靠处,梦璃若要离开,必先到哪里。
渡口,船来往极多,云生追至这里时,方见一蓝衣长裙女子上了一条小船。
“小姐,云生公子......”小依不忍说道。
“小依,我和云生公子的事以后休要再提。”梦璃一口回绝,她不是不想回头,只是不想为难。
“船家,开船吧!”小依无奈道。
见船已走,云生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所有挽留的话都生生的止住,手中握着梦璃送的锦囊,眼泪已慢慢流下。
“梦璃姑娘,我要娶你为妻,我云生要宣告全天下,要娶梦璃姑娘为妻,此生不悔!”云生朝向梦璃的船大声喊道,声如洪雷,言如洪水。
渡口来往的人皆指指点点,或有指责,或有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