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聂琛介绍,临江大厦是去年刚建成的,现在里面只有几家工作室,大厦整体坐落在江边,大约这也是为什么叫临江的缘故。从大门往里看是个十分冷清的地方,只有一个门卫大爷,穿着黑色的制服懒洋洋的坐在一边,见到生人进来他就瞄一眼。
聂琛轻车熟路的领了两人右拐上电梯,隔板还未拆的电梯,有人在担心会不会发生事故。
看一眼那电梯的楼层按钮,一共是33层,不带停车场。最显眼的地方,12那个数字边是一圈红光,证明他们要去的楼层正是那里。抬头看显示屏,数字跳的也挺快,没一会儿,叮的一声,门开了。
那是南方独有的感觉,室内比室外还要冷,周念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穿少了,她走在前面绀蓝色冲锋衣的男人身后,高跟鞋慢慢越走越轻,脖子也越缩越短,这天实在冷。
一段路后,聂琛在一扇白色的防盗门前停下了脚步,他抬手掀开一旁的消防柜,看样子并不靠谱的柜子,男人一只手就打开了。当下只见他从里面取出一串钥匙,再将银白色的钥匙伸向了钥匙孔。
咔哒一声,防盗门开了。
“钥匙我等会给你们,一把大门的,一把阳台的。”
周念一面听着聂琛的话,一面踏进了这个她将要工作的地方,心里仅存的一丝宽慰都用在了装修上。谈不上特别喜欢,但至少顺眼,不知道是不是公司请的设计师专门设计,还是她要求太低,这本来就是工作室的普通装修水平。
“唔,白茫茫的一片,装修的人口味真独特。”陈晨吸吸鼻子走了进来,他一脸打量。
入眼处,往右看是大概有五米长的一个工作区,齐排的格子间和办公桌电脑,尽头是落地窗,往中间看是外面阳台凸出来的一块墙体,正前方挂着一幅横框书法,那是《心经》的内容;再往左看,光亮处一扇玻璃门,与防盗门齐平的地方是休息区。
至于陈晨所说的白,大概就是这白墙白门白花灯了,周念思索间,踱着步子走到一边的开关处,抬手按下了顶灯的开关,只见橙黄色的灯光霎时间就从白花灯中倾泻出来。
“呦,有色啊,我还以为也白的呢,嘿嘿,得,挺不错。”陈晨笑了两声作顺从态度,再饶有兴趣的转悠起来。
一旁的周念也在打量,可是突然闻到一股烟草味,她循着味去看,发现是靠在门边
的聂琛在抽烟,他面前烟雾缭绕,男人斜靠着,一脸坦然的看向看着他的周念。
两人在对视十几秒后,周念说话了:“你以后会经常来这里吗?”
抽烟的男人低头弹烟灰,他摇头:“不会。”男人说完又好似想起什么,他换只脚继续单站着,挺挺胸口,脸上倏地露了笑,不过是轻佻的极:“怎么,怕我的烟把你们这白房子熏黑了啊?”
他自己没忍住在笑,周念却依旧严肃,挑着眉头看他,她还没来得及把面前这个男人和刚才开车那个闷葫芦一般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沉吟后,她悠悠然说道:“你要有那能耐,那这城市的2.5多半都是出自你?”
某相关单位的笑话,空气污染是家庭炒菜油烟的问题。那眼前这个说用烟把白房子熏黑了的幽默人,应该也是为苍集的城市污染出了一份力。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你要是真觉着碍眼,大不了等我走后多刷几遍白漆。”男人说罢又抬手吸了口烟,几秒后,淡化的烟雾从他的嘴唇吁出,随着空气的流动,到她的鼻孔,她的肺。
直白点,这是二手烟。
周念因为自己也抽烟,所以不好说别人抽烟,可仔细又想来,她刚才问这个事的初衷也并非说是他抽烟啊,而是……随口问了句。
周念是个面子看得比里子还重的人,即使现在她陷入窘境,也没想过示弱。这是受家庭环境影响,导致周念不管做什么事都很刻板,甚至有点清高,就像她的顶头上司蒋全所说一样:没有文人那种登峰造极的才华,倒有文人那种不屑一顾的清高劲。
说起来,蒋全讽刺人倒是讽刺的一针见血。
“建议不错。”周念若有所思的点头,说完两人又互相对着眼,隐约中那是在打量。
周念一向警惕而敏感,对于陌生的人总是恨不得立马穿上刺猬软甲,特别是这种身份特殊的人。
“唉,琛哥,那我们今晚住哪?”陈晨突然走过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神交,周念故作无事的扭头去看别处风景,而聂琛则是由靠着变为站直,他仍然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快要吸完的烟。
“你们公司在11楼给你们弄了公寓,不过现在还没完工,所以今晚暂时住旅馆。”
陈晨噢了声点头,他又看看周念。
“周部长,你饿不饿,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旅馆吧?”
周念听罢耸肩不作声,示意无所谓。
陈晨带头出了门,经过聂琛时男人往他手中递了串钥匙,然后独自向电梯口走去,陈晨慢吞吞的拿钥匙锁门,周念走出时瞥了他一眼。
“你以前来过这吗?”声音问的轻,陈晨只是听了个模糊,啊了一声,不解的看着周念,抬手拿钥匙齿轮部分戳戳脑袋。
“以前吗?来过,不过那时候这里还在装修。”
前方走路的周念脚步顿了下,她两手抱着的臂膀慢慢放下来,女人微昂着脑袋,一眼就看到头顶上的火灾感应器,再侧过半个头,余光瞄到正在走来的陈晨。陈晨经过时看到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