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靳醒来,南风还未醒。
他把她累坏了。
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满天都是透明的白。
顾晏靳在更衣室里穿戴好衣服走出来,南风还在睡,他俯身亲了亲。
她不耐烦的挥手打开他,顾晏靳却弯了嘴角。
下了楼,唐朝已经在楼下,明显感觉老板今日心情甚好。
“老板,何董有事找您!”顾晏靳正在扣袖口,头一转,“哪个何董?”
“何生华!”唐朝说完抬头看了一眼。
顾晏靳表情未变,“约他下午去我办公室!”
何生华也是被逼无奈,顾晏靳近期大肆收购他手里的股份,均以低价收购,他损失不少,眼看手中仅剩的也快被他收走,他才慌不择路。
何生华赶到中鼎集团,被人带上楼,敲了敲门。
顾晏靳头也不抬,“听说何董有事找我!”
何生华头皮发麻,还未开口,顾晏靳突然抬眸凝视着他。
何生华的头发微乱,白发显而易见,看起来苍老不少。
“顾董——”话还未说,何生华已经噗通跪在地上,“顾董,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顾晏靳靠着椅背,手里把玩着钢笔,漫不经心的抬眼睨了他一眼,喜怒难辨。
他静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何董这话怎么说?”
何生华艰难的吞了口唾沫,“顾董,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手里的股份您已经买的差不多了,再买您就是要逼我去跳楼啊——”
顾晏靳从座椅上站起来,缓缓走到何生华跟前,扶起他,“何董也是商界老前辈了,这样做不是让我难堪吗?”
何生华愣住,这一声老前辈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他的警告。
何生华头上冷汗直冒,颤颤巍巍的站好,讷讷开口,“沈小姐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是无辜的!”
顾晏靳冷笑,“无辜?怎么说,如果这世上的人做了缺德事,只说一句无辜,是不是就不用负责了?”
何生华从裤兜里摸出手帕擦了擦额前的汗,声音颤抖,“都怪我贪心,想得到沈氏,所以被人抓住把柄,唆使我对沈小姐不利!可是——您知道,我什么事情也没干!您放过我吧!”
“就是因为你什么事情也没干,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要是你干了什么,你以为你还在北市呆的下去?”顾晏靳步步逼近,眼睛里尽是愤怒。
“你动谁的歪心思不好,居然动到我的头上来了?”顾晏靳浅笑着,脸上晦暗不明,“说,指使你的那个人是谁?”
何生华退后几步,几乎歪倒在身后的沙发上,一声不吭。
顾晏靳微笑,“很好!看来何董很是义气啊!既然这样——唐朝,送客——”
门被打开,何生华看了一眼,“我说——”
顾晏靳挥了挥手,唐朝意会,走出去关上门。
“是——是路飞集团董事长路行!”
顾晏靳笑了,话题一转,语气颇淡,“何董,我心疼您年事已高,有些事情您不做,我帮您,您的年龄也快到退休了吧,听说何董还有一个孙子,劳碌了一生,也该颐养天年了!”
何生华脸色苍白,一语不发。
顾晏靳回到座位上,敲了敲桌面,“何董,有些事有些人您不该惹,您说对不对?”
何生华艰难挤出笑容,“顾董说得对!”
顾晏靳转动座椅,目光落到窗外,北市一场雪,绢染了暗淡的天际。
“不知道何董听没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如果何董还想继续,恐怕北市容不下您,如果您选择另一条路,晏靳可以帮您安度晚年,不知道何董意下如何?”
何生华心里咯噔一下,对于顾晏靳的手段他也是略有耳闻,如今看来更甚,他这是要赶尽杀绝,逼他离开北市。
“而且我希望何董清楚一件事情,我太太不仅是沈家小姐,更是我顾晏靳的妻子,沈氏要不要,在我妻子,而不在于你们?”顾晏靳转过身,望着佝偻着腰的何生华,“您说对不对?”
何生华闭上眼,心已死,“顾董,我选择第二条路。”
顾晏靳拍了拍手,眼神冰冷,“识时务者为俊杰!”
何生华几乎是颤抖着走出来,双腿不听使唤,他的秘书上前扶着他一同离开。
顾晏靳面无表情,转动着手里的手机,路飞集团董事长路行?
两个小时后,唐朝敲门进来,“顾董,何生华已经离开了北市!”
“你查一下,沈鸣和路飞集团董事长路行有什么关系?”顾晏靳低头摩挲着手机。
唐朝应了一声走出去。
南风早晨起来就去了学校,圣诞晚会要临时彩排。
去的路上她才意识到圣诞节真的要来临了,街道上商店橱窗张贴着各式各样的圣诞老人图片,市中心商场广场栽放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礼盒。
南风穿着厚重的棉靴,小心翼翼的往礼堂里走。
昨夜的一场大雪已经停住了,地面落下的雪花被清扫干净,只有树底下堆放的积雪印证着2011年的第一场大雪。
南风吸了吸鼻子,她出门的时候忘了带口罩,冷风拂面,此刻鼻腔里有点难受。
下午五点多,南风坐在礼堂观众席上,看着台上的节目一个一个开始结束。
她的节目在最后,等轮到南风上场的时候,她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外面的天已经漆黑,凄冷的寒风在礼堂里窜来窜去,南风有点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