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你老实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想吓唬其他小姐姐?”
“哈哈,就是,阿森你还是这么坏,差点吓到姐姐我了。”
“燕子还在车上呢,大家嘴下留情,不然回到家后阿森得跪榴莲了。”
“哈哈,我可不管,这是他自作自受。”
“赞同跪榴莲,阿森这次给我脸上的白底涂得太多了,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怕吓到自己。”
车上所有人开始起哄,只有两个人没有笑。
一个是范彦。
还有一个便是站着的阿森。
范彦面色如常,心中想道:“原来车上这一伙人都认识。不过他们天天这么吓人,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坐在我后面的老婆婆,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知道车上还有许多人后,虽然怀疑后面的老婆婆可能是鬼,但他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后怕,反而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抬起头来看向阿森。
出乎他意料的是,阿森并没有如他想象的吓得发抖,而是脸色变得凝重,沉声道:“钱师傅,停车。”
“怎么了?”
听到阿森声音不对劲,所有人转头朝后面看来。但这些人目光都击中在阿森身上,仿佛并未看见老婆婆。
司机挺信任阿森,缓缓将车停到路边,从座位上走下来:“大家别慌,看看阿森怎么说。”
“大家听我的话,速速下车。燕子,下车后将我之前给你的东西每人发一张。记住,在我没下车之前,遇到任何变故也别散开,一定要聚在一起。”
阿森一边说话,一边从身上抽出一柄剑,横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木剑?”范彦愣了愣。
看见阿森的举动,和他坐一起的女生脸色剧变,好似想到了什么,她连忙起身大喊着让所有人下车。
只是几个呼吸,车上十名乘客便全部下去。
除了范彦,他坐着没动。
有胸前的陶罐在,只要不是阎王来,他都安之若素。
“哥们,快下车,这里很危险。”阿森焦急喊道,使劲打眼色。
范彦点点头,虽然眼前的年轻人刚才的恶作剧很令他不爽,不过此人心还不算太坏,至少在面对真正的危险时,会让他这个陌生人先下车。
看到满脸紧张的阿森,他笑了笑,不想再为难对方,站了起来打算下车。
一条苍老且苍白的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搭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座位上。
枯槁的手冰凉。
范彦心中一颤,手下意识摸向旁边的背包,想抽出扳手反击。意想不到的的情况发生了,陶罐中涌出一丝诡异的力量,瞬间令他全身变得僵硬,只能呆坐在原地不能动弹。
“恶灵果然不可信!”范彦心中大悔,后背冷汗嗖嗖冒出。
这一刻他只能将希望放在了眼前的年轻人身上。
桀桀的笑声从后面传来,原本面无表情的老婆婆脸色变得狰狞,车厢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了不少。
阿森看到范彦脸色变得苍白,知道他已经被老婆婆控制,再也不费口舌,而是手握木剑指向老婆婆,横眉冷对:“何方鬼怪,速速退去,休得残害无辜!否则别怪我宗森不客气!”
这一番气势,倒是很有电视中捉鬼道士的风范。
冰冷的手从他肩膀离开,范彦发现自己脑袋能转动了——仅限于脑袋。
转过头去,便发现刚才坐在他后面的老婆婆站在座位上,双目外凸滴着鲜血,嘴角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宗森口中念念有词,虽然颤抖的小身躯透露出他内心无比紧张,不过依然装着胆子说了一大堆范彦听不懂的咒语,然后木剑刺向老婆婆:“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急急如律令。”
周围的空气有着片刻不同寻常的流动。
范彦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身上阴森森的冷意登时被驱散了不少,这一刻他对阿森信心大增:“这剑莫不是辟邪专用的桃木剑?这个年轻人是道士吗?”
老婆婆桀桀一笑,苍白枯槁的手臂长长伸出,轻易捏住了木剑。
宗森神色变得难看:“不好,是猛鬼!我的桃木剑克制不了它。”
他暴喝一声给自己壮胆。左手从身上掏出两张黄色的巴掌大小道符,食指和拇指捏着朝前挥出:“着!”
道符无火自燃,化作点点灰尘朝老婆婆扑去。
这一幕令范彦双目瞪大,心中称奇。
老婆婆目光露出怨毒,避开道符,似乎很忌惮这张小小的符咒。
见道符有效果,宗森露出喜色,又掏出一张符想乘胜追击。忽然间他动作一僵,目光呆滞,连点燃的道符落到了地上都没有察觉。
范彦心有所感,顺着宗森的目光朝后面看去。
只见老婆婆身后,大巴车上的每一个座位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或者说它们不能称之为人。
面色苍白,嘴角溢血,目光呆滞盯着他和宗森。
这一刻宗森双腿开始发颤,连燃烧的道符烧着了他的裤脚都毫无察觉,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落下来,牙关咯咯作响。
“着火了!”
范彦猛然惊醒,连忙扑过去将火情扑灭,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行动。
老婆婆阴笑一声,手陡然伸出掐向范彦的脖子。
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范彦反手就是一扳手砸过去。
嘭!
扳手似乎砸中了一股粘稠的液体,这种感觉极为难受。
紧接着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老婆婆怪叫着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