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您用您仅有的那点脑子想想,我和陈大小姐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我为什么要推她下井啊?总不会是我吃撑了,或是耍酒疯吧!”若雪冷冷一笑,“理由呢?”
对啊,她为什么要推芳怡?陈夫人和众人突然也想到这个问题。
她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家,言词却无比犀利,气势十足,直把陈夫人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让在场的夫人和小姐们目瞪口呆。
卫夫人憋着笑,头上一只玉钗不停地颤动,仿佛受到惊吓的蝴蝶。
“……你!”陈夫人扶着丫鬟的手,早没有先前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停的用帕子抹着额头的冷汗,阴沉着脸,嘴唇翕动,想要振振有词的申辩,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到此时,方知道自己委实太冲动了,别的不说,最起码要问一问庄静雅和秦蓉蓉,搞清事情的始末,然后再来找这个小贱人理论。
卫离眼眸微垂,长睫扑洒,弧形优美的唇角微微翘着,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其实,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旋,雪白的耳朵,幼嫩的颈子,但他却看得很仔细,全神贯注,仿佛天地间唯有这个女孩值得他关注。
若雪扬起唇角,眼神清冷,似笑非笑地望着陈夫人:“我奉劝陈夫人,以后还是少出来丢人现眼吧!你丢的不是你的人,你丢的可是陈大人的脸面和官威!”
“噗哧!”不知哪位夫人忍俊不禁,笑出声。
有人开了先河,立刻有许多人掩唇窃笑。
陈夫人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目光偷偷在人群中一溜,想看看有多少人在笑话自己,不料却看到庄天宝,登时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庄家侄儿,那小贱……若雪说你可以为她做证,你来说说,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庄天宝忽然觉得若雪的话非常有道理,娶这么一个没眼色的女人,陈大人真该去跳河。有若雪一番话煸动性的话在前,陈夫人就算有理,也只会落个仗势欺人和冤枉百姓的名声,更何况她还得罪了卫家。
“事情是这样的。”庄天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陈词:“今日府中人多,侄儿新养的小狗受到惊吓,跑了!侄儿苦找半天没找到,便央求若雪妹妹帮着找。陈夫人,侄儿的话说完了。”转头又对若雪道:“辛苦妹妹了。”
若雪脸不红气不喘地摆摆手:“不辛苦,庄家哥哥太客气了,须知,助人乃快乐之本。”
陈大人你这个不长眼睛的王八蛋,小爷要拉着你去跳河!庄天宝好想死。
若雪才不管庄天宝怎么想,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陈夫人来找碴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说出真相。但是在陈夫人指责自己,他又出来拦阻陈夫人,明面上好像是帮着自己说话,实际上是想息事宁人。
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想维护他的堂姐和表姐,既然如此,那她就把他拉下水。她笃定庄天宝会为自己做证,如果他要揭发自己,早就去揭发了,何必等到现在?
再说,他要是敢为虎作伥,她拼着自己的名声不要,也要把三女的真面目揭开,到时,惨的可是庄家、秦家、还有陈家。
因为自己只是卫家的养女,且卫家没有旁的女孩子,就算她的名声坏了,也连累不到卫家什么。但那三家可就拼不起了——在古代,家族中任何一个姑娘坏了名声,就好比一锅粥里面的一颗老鼠屎,本家所有的姑娘都会被人看不起,也休想说到什么好亲事。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她不想让娘亲和兄长们失望,认为自己是个恶毒的孩子。
其实,她最恨那口伪井了——丫丫个呸!你说你一口枯井,为毛不深一点?为毛井底没有白素贞和小青?让她报仇都报得不痛快!
且说陈夫人听了庄天宝的话,那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当真是五彩缤纷,精彩纷呈,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风三娘纤手往腰上一叉:“陈夫人,你还有何话可说?敢冤枉我风三娘的女儿,敢情你是觉得卫家好欺负是吧?”
“真是的,这人怎么胡乱冤枉人家小姑娘?”
“还是知府夫人呢,真不要脸!”
“知府夫人也不能乱冤枉人啊!那陈大小姐怕是摔傻了吧,这么不靠谱的话也说的出口。”
周围的人义愤填膺,纷纷指责陈夫人。
“娘,别说了,人家是知府夫人,想冤枉谁还不是一句话。”若雪在一旁火上浇油。
“屁!”风三娘冷哼一声:“老娘怕过谁?莫说知府夫人,饶是宫里的娘娘,我也敢和她理论。”
卫离微微一笑,对陈夫人道:“这件事,卫某自会去和陈大人讨个说法。”也就是说不会善罢甘休了,敢冤枉他的妹妹,不好意思,那就请你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各位贵人让一让,各位贵客让一让。”
不知何时溜走的庄夫人,带着几位妯娌从人群中穿了过来,赔着笑脸道:“卫夫人,陈夫人,万事好商量,看在我们家老太爷的面子上,进去喝杯茶,都消消气。”
庄静雅的娘也在其中,穿的非常齐整,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客气地道:“两位夫人,卫少庄主和卫家小姐,我们家老夫人有请。”
其实,有丫鬟去通知老夫人,庄夫人完全可以留在原地劝架,奈何庄天宝一直朝她使眼色,好像示意她回去。庄夫人以为儿子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