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娘和魔族的一切事情,宛琴本应守瓶缄口,谨言慎行。但是我若不说出来,恐无人会相信我的话。”
楚宛琴犹豫了片刻,似下了决心,半咬着唇说道:“少夫人,我娘是偷偷跑出来的,她的个性天生热情奔放,喜欢四处游玩,本打算玩够了便回去的,谁知后来遇见我父亲……他们,他们一见钟情并私订终身……”
说到这里,楚宛琴的脸微有些赧然,子不言父过,提到父母的情事,多少还是不自在的。
“我娘不想再回族里,于是她隐姓埋名,随我父亲回到了家乡,从此过上了平凡女子的生活。”
魔族的人这么好说话?
若雪黛眉微挑,魔族可是一个只准进不准出的地方,如果楚宛琴的话没有掺水份,那她的娘不是魔族的公主就是郡主,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子,魔族会放任她外嫁并不闻不问?
这实在说不通。
因为她的娘纵然再会隐匿身份,可凭着魔族宝石成堆却无人敢去抢的霸气和威摄力,还有能让侵略者的国家灰飞烟灭的本领,以及那些关于魔族的种种神秘传闻来看,这个族的族人十分有能耐!楚宛琴的娘的手段会高过族人?或者说,能瞒过族人的法眼吗?
况且,魔族的人虽然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然而一旦有人犯了他们,他们必十倍还之,睚眦必报的很,甚至会斩草除根。
她也不拐弯抹角:“楚姑娘,难道魔族人的一直任令堂逍遥在外,甚至就这么放过令尊和令堂?这似乎与魔族的族性不符。”
对于这个问题,楚宛琴的盈盈美眸漫上了水光,哀伤地道:“怎么可能会一直放任?由于我娘身份尊贵,他们给了我娘几年时间,让她自己带我父亲回族里。可是……可是我父亲不愿意背井离乡,更不愿离开他的爹娘,我娘为了我父亲,也不愿回去……嘤嘤嘤……”
她忽然失声恸哭起来:“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家,还有本家的族人灾祸不断,后来甚至于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嘤嘤嘤……直到剩我一人,还是卫小将军救了我,嘤嘤嘤……我……”
楚宛琴哭的并不撕心裂肺,但却嘤嘤哀泣,显然伤心至极,让人有肝肠寸断的感觉。
若雪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别哭了楚姑娘,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吧。”她记得楚宛琴出生书香门第,不过父母双亡,族人皆无,最后连身边仅有的一个奶娘也死了。
世人皆以为楚宛琴落到这样凄惨身世的,是被北荻人所害,可按她自己的说法,应该是魔族为了惩罚她娘的任意妄为而造成的。至于真相是什么,恐怕只有魔族的人才清楚。
楚宛琴哭了一会儿,渐渐收住了眼泪,可怜兮兮地望着若雪道:“少夫人,我知道你可能还不相信我的话,可宛琴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娘的事,还有冰语王情人之眼的事,宛琴没有半句虚言。”
她因为身体虚弱,勉强坐在床榻上,身后垫着一个绣花大迎枕,红红的鼻头,双睛因为哭过显得格外的明亮动人,一头柔柔的青丝略有些散乱,却并不折损她清丽的容色。
若雪垂着眸子,默默的看了她良久,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忽然,楚宛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右手,怯生生地道:“宛琴自知说这样的话会冒犯少夫人,可还是得说,少夫人是冰心天子的转世这件事,并非是宛琴造谣。”
她摇了摇螓首,低声道:“宛琴没有这样的本事,更没有这样的能耐。冰心天子的事,只有冰语王一个人能决定,他认定谁是冰心天子的转世,谁就是!”
若雪把自己的右手举到眼前,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轻描淡写地道:“就凭一对稀罕点的红宝石,再凭一个六指的特征,冰语王就认定我是冰心天子的转世,这未免太荒谬了吧?”
楚宛琴不碰若雪的右手,她还忘记了,魔族的六指遍地走,生有六指的人不胆不会被岐视,反倒被视为尊荣。而她恰好有幸和魔族的六指族人有个共同的特征——六指。
这时候,若雪也明白了魔族为什么有那么多六指了,因为他们闭守国门,不与外界通婚,诺大个族中近亲结婚的肯定不少,所以那个光荣的六指遗传的厉害……
……汗滴滴,真相帝若雪小盆友狂抹额头。
“少夫人,冰语王决定的任何事情,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荒谬的,他们只会视为理所当然。”楚宛琴提到冰语王,粉脸上犹有惶惶之色:“这世上无人能左右冰语王的决定,也无人奈何得了他,便是大祭师也不行!”
“好吧,你说不荒谬就不荒谬吧。”若雪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尽管她认为冰语王用这两个理由找情人太过牵强附会,很担心他会找错人。
可谁叫冰语王如活佛一般会转世呢,单凭这一点,他已属高山仰止了,这样了不起的人物,谁还会怀疑他的话?!
楚宛琴见若雪似乎相信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地笑容:“少夫人,冰语王纵然本领非凡,可他为人并不刚愎自用,那两个理由,只是我们这些外人所知道的。而我们不知道的,冰语王他心中有数,对于怎么找冰心天子的转世,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这还差不多,如果光靠宝石和六指,若雪随随便便就可以驳倒冰语王。
她张开自己的右手,示意楚宛琴看清楚:“即便同样是六指,长的地方也不一样,魔族有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