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明惠笑着正准备说话,坐在林夫人右侧下首那个顾冬雪早已看到但是一直佯装没有看到的女子站了起来,笑盈盈的道:“我们少夫人身子不方便,就由妾身来代少夫人给秦少夫人和苏大姑娘见礼吧?”
顾冬雪就知道既然来了林家,就不免要与顾维桢见面。
只是她原先以为是顾维桢自己要来见她,却没想到顾维桢就待在林夫人的正院里——守株待兔。
额……这样说,好像对自己不好,不过就是这个意思吧。
看来顾维桢功力不减当年,虽然成了妾室,倒是将婆婆林夫人哄的很好,竟然让她来正院请安,且还和正室夫人汤明惠分坐林夫人的左右下首,实在不简单啊!
看林夫人的架势,也不是个不重视规矩的。
正因为如此,顾维桢还能哄的林夫人如此待她,更是让人疑惑。
汤明惠只淡淡一笑,“雪姐儿和棠姐儿也不是外人,她们不会和我见外的。”
意思是并不用顾维桢代自己行礼。
顾维桢对汤明惠的拒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或者是难堪的神色,仍然是保持着端庄大方的态度,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若不是她的发式和衣着有所改变,顾冬雪还以为她仍然坐在定康侯府俞氏的正屋中,身姿端正,态度大方,俯瞰着一众府里的姑娘们,用着温和亲切的口吻和大家说着话,仍然是定康侯府那个受尽万千宠爱且永不会犯错的顾家大姑娘。
只是顾维桢头上的堕马髻和身上银红色衣裙却提醒着顾冬雪,如今的顾维桢她早已失去了顾家大姑娘的所有一切尊荣,她只是一位七品武官的妾室。
既要听命于婆婆和丈夫,更要时刻顾忌着正室的脸色,不能有一丝的放纵和逾矩。
顾冬雪觉得汤明惠既然开口了,她和苏棠若是不搭话便会令汤明惠在林夫人面前难堪。
她正准备开口应和汤明惠,只是她若是一开口,便是在林夫人面前坐实了她与顾维桢之间姐妹关系不好的事实。
虽然顾家不存在了,但是顾冬雪每每行事,潜意识中总会下意识的维护顾家的名声。
苏棠与顾冬雪是至交好友,对于顾冬雪的处境和想法她很了解,因此挡在顾冬雪之前开口道:“慧姐儿说的是,我和雪姐儿……”
“老二媳妇,既然顾氏愿意代你向秦少夫人和苏大姑娘见礼,你便不要推辞了,有这样一个得力帮手你不用,岂不亏待了自己?
要知道你肚子里还有我们林家的骨肉,你亏待了自己倒还罢了,若是亏待了我林家的骨肉,你如何担待的起?”
苏棠话未说完,便被林夫人快速打断了。
只是林夫人的话是对汤明惠说的,虽然语气温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可是这话可是字字诛心,声声质问。
汤明惠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坐在椅子上朝着林夫人微微弯了弯腰,福了一礼,“母亲说的是,是儿媳考虑不周了。”
林夫人见汤明惠很快便认错,神色越发的温和,还点了点头,“你想通了便好,你懂事便是我们林家的福气。”
这话说的,顾冬雪倒是找不到什么大毛病,可是却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还有赖于母亲多多教导。”
汤明惠笑盈盈的道,说完便将脸转向顾维桢,“妹妹,请吧!”
顾维桢站起身,走到顾冬雪和苏棠身边,弯腰福礼,“妾身给林少夫人和苏大姑娘请安了。”
顾维桢是顾家嫡长女,顾冬雪的堂姐,她如此郑重其事的给她行大礼,她自然不能就这样生生的受着,在顾维桢行礼之时,她立刻朝旁边让了让,并回了一礼。
顾冬雪如此,苏棠自然不能不顾顾冬雪的面子,因此也只好让了让,再回一礼。
林夫人和顾维桢莫非都是为了恶心自己的?
此时,顾冬雪心里不由的冒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若是果真如此,那顾维桢如此做还情有可原,可是这位林夫人,自己莫非什么时候,又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她?
这林英俊可没听说过有什么未出阁的妹妹。
“你没有得罪她。”
好不容易,汤明惠才将顾冬雪和苏棠带回了自己的院子,顾冬雪好奇之下,便将自己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听到顾冬雪的话,汤明惠摇头道。
“那她……”
无论林夫人怎样行事,她总是汤明惠的婆婆,林英俊的亲娘,就像之前汤明惠因为顾忌着自己不好背后说顾维桢一样,自己如今也是顾忌着汤明惠,而不好直接说林夫人哪哪不好。
“不,”汤明惠在顾冬雪问题尚未完全问出口时,便又苦笑着摇摇头道:“应该说是我得罪她了。”
“你得罪她了?”
顾冬雪只在心里略微一想,便有些明白,林夫人与汤明惠婆媳之间的关系虽然看起来很是和睦,林夫人和汤明惠说话也始终温和,带着淡淡的笑意。
可是正因为如此,却越发的显出这婆媳二人之间的关系很是疏远。
“莫非林夫人对我大姐姐……”
顾冬雪试探的问道,继而又摇头道:“这应该不可能,大姐姐她毕竟是妾室。”
苏棠也道:“林夫人是个很重规矩的人。”
苏棠这话倒不是根据她自己今天所见才得出的结论,而是她娘苏夫人柳氏曾见过林夫人,在苏棠要说来林家之前特意告诉她的。
汤明惠苦笑道:“正是因为重视规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