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皆是鼻青脸肿,有的甚至连原来的模样都看不清了,但是对于他们脸上的表情众人还是能察觉的。
十人中有好几人对于邢铭的喝骂露出愤恨之情,却又像是顾忌着什么无法开口反驳。
至于顾忌什么,自然是邢铭的身份,他本身只是一名八品的骁骑尉,而那十人中不仅有七品把总,更有一名六品千总。
按说再怎么的,也轮不到邢铭一个八品骁骑尉喝骂,可是耐不住人家有个好爹,谁让人家是苍城卫所指挥使的儿子呢。
即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这位邢家二公子……啧啧……”管峰见到这一幕,咧着嘴摇头道。
“不是说邢指挥使最注重规矩,以军法治家吗?怎么我看这位邢二公子一点也不像受军法管束的。”
周还疑惑道:“竟然敢骂比他官职高好几阶的上峰,这要是按照军法处置,三十军棍是少不了的。”
管峰不屑道:“面子功夫罢了,你看苍城卫所那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这种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
邢铭那句蠢货自然不止秦叙三人听到,坐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了,只不过有人面色平静,就像并没有听到一样,比如肖衍和魏直的,也有面露不屑的,比如关闯,更多的则是惊讶不已。
“看什么看,我说的有错吗?”
邢铭见有人往他身上瞟,立刻瞪眼回了一句。
还没等人回答,他又是一甩膀子,瞪了身边一个面相憨厚的青年将士,“拉我干什么?”
那青年将士也是苍城卫所的人,坐在邢铭旁边,被邢铭这么一喝,他有些尴尬,更多的则是无奈,他倒是不想管他,可是有什么办法,任他在这里丢苍城卫所的脸,丢他们邢指挥使的脸,回去之后他邢二少爷自然会被骂一顿,可是坐在他身边的自己同样要吃排头的。
理由便是没有尽到劝诫之责。
想到这里,憨厚青年神色微黯,看了一眼坐在邢铭另一边的莫恒,满眼都是羡慕,他要是有人家的底气,就不要受这些无妄之灾了。
“快看,那宁北卫使的是什么阵形,如此一来,人员岂不是分散了?难道他们想要一举打败护龙卫和宁都卫?这胃口未免太大了。”
就在邢铭还在和苍城卫所的憨厚青年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有人惊讶道。
众人立刻将目光和注意力都移到场上。
正在场中对垒的三方,其中护龙卫和宁都卫皆是七人抱团组合在一起,守望相助,防守攻击各负其责,团队合作的意识很强。
而宁北卫却截然相反,七人竟然分成了四拨,分别站在四个方位,其中三个方位各有两人,位于北方的为一人。
如此分散攻击,可想而知,怎么也无法与宁都卫护龙卫的七人团队抗衡,毕竟人多力量大,宁都卫和护龙卫完全可以各个击破。
而且看宁北卫七人那架势,也并没有与宁都卫和护龙卫任何一队合作的意向,一般这种三方混战的情况,是可以先与其中一方合作,共同对抗剩下一方,等到只剩下两方的时候,再进行最后决战。
按说宁都卫和护龙卫一个驻扎于京城城郊,一个驻扎于京城之内,与皇宫距离很近,二者之间比其它卫所更加熟悉,这种时候,护龙卫和宁都卫应该联合先将宁北卫打败才对。
可是护龙卫和宁都卫众将士皆自信满满,认为这次胜利的一方不是自己就是对方,对待在第一轮中获胜的宁北卫,只觉的他们的确是比苍城封城通城卫所要优秀一些,但是与自己这方相比还是差的太远。
如此一来,明明知道宁北卫本就不如自己,在这种对抗中,自己两方却还互相联合,岂不是欺负人?
即使最后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何况他们并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就能获胜,自然要采取更为光明磊落的方式获胜,那样不仅他们这些人获得的赞誉更高,他们的都统大人脸上也更加有光。
在宁北卫七人分站四方之时,护龙卫和宁都卫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觉的宁北卫是因为与他们对战,先便弱了胆气,紧张之下,做出了错误糊涂的决定。
如此甚好,早一点解决宁北卫,剩下的就是他们京城两卫所之间的对决了。
他们早有一比的打算,只是军中明文规定,不得互相混战闹事,更不得以比试的名义群战,否则以军法处置。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无论是护龙卫和宁都卫中人都是一样的激动和期待,就连坐在前方的六卫所中被选拔出的最优秀的将士都在心里计算着这次宁都卫和护龙卫两方谁获胜的几率更大一些。
除了宁北卫三人,其他人无一不认为获胜的一方不是宁都卫便是护龙卫。
坐在高台之上的安成候邢指挥使以及郝更为等人,也都颇为诧异宁北卫那七人的阵形。
安成候性子沉稳,在自己没有看透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轻易发言的,因此他虽然觉的宁北卫七人分散站立,是一种很不成熟很欠妥当的做法,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倒是郝更为疑惑不已,他先是看了看在这里地位最高的安成候,见安成候神色平静,只是一双眼精光四射的注视着下方的动静,又看了看范都统,范都统和之前并无任何变化,神色轻松,似乎一点也没有觉的自己手下的将士做了糊涂决定。
张了张口,想要问出些什么,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邢指挥使便“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