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可能,顾冬雪几乎心胆俱裂。
艳阳三月天,此时却昏沉的如末日,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以前的那些矫情、多思、疑虑、保留,似乎都显得那么的可笑,那么的不值一提。
这些情绪出现的前提是这世上必定要有那个人,只有那个人一直在她身边,她才能如此的小气和自我的活着,若是那个人没了,这些……这些又有何意义?
“少夫人,少夫人?”青芽担忧的声音将她唤醒了。
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她镇定了一下心神,问钱三,“马车准备好了没有?”
钱三忙道:“小的来报的时候,富贵叔已经去让庞大准备马车了。”
顾冬雪点点头,“我们走吧。”
说着就抬脚往外走,阿豆连忙赶过来,将匆忙之下收拾的包袱递给青芽,她刚才听到钱三的话之后,知道无论如何,少夫人必定会跟着去卫所的,因此紧急情况下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
青芽对阿豆点点头,“你在家好好守着。”
阿豆重重的点头。
两个丫鬟的心情也很沉重,顾冬雪想到的,她们又何曾没有想到,只是少夫人伤心担忧,她们就要尽量冷静,不能所有人都乱了阵脚。
青芽让兰琼跟着一起过去,兰晓在家。
“派一个人去仁心医馆,将胡大夫请着一起去卫所。”顾冬雪对钱三道。
钱三忙飞奔着出去找人办事了。
一路上,顾冬雪的心时而悬在半空中,时而坠落谷底,悬着之时,那是她在自我安慰,坠落之时,便是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奉命前来报信的宁北卫的兵士,除了传达上峰的命令之外,其余的一句话也不多说。
因此,到现在,顾冬雪只知道秦叙为了救木成林而中了毒箭,至于他是清醒着还是昏迷着,是濒临死亡还是仅仅是微恙,顾冬雪一概不知。
钱三另找了马车,带着胡大夫往卫所去了。
在哒哒的马车声中,卫所夯实厚重的城墙终于进入顾冬雪的眼帘。
领他们过来的兵士对守门的兵士说了什么,并出示了一张令牌,马车便被放行了。
“这位军爷,我在城中请了大夫,一会若是过来了,能不能让他们直接过来?”
顾冬雪想到胡大夫还没有过来。
“夫人不用担心,将您送到秦大人那里之后,我便来大门处守着。”
顾冬雪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们快走吧。”
庞大一扬马鞭,马车便加快了度,直接将他们带去了秦叙在卫所中的住处。
守在院门处的兵士看到马车远远的过来,忙迎上前来,顾冬雪没让青芽搀扶,自己已经率先跳下了马车,此时她却早已没有心思向其他人询问秦叙的状况,她只想要亲眼去见一见他。
只是在看到秦松林守在外面的院子中时,顾冬雪还是忍不住开口唤道:“爹,广渊他……”
“来啦?”秦松林对顾冬雪点了点头,甚至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顾冬雪那颗时而悬浮时而坠落的心,在看到秦松林这一笑时,不自觉的便放松了许多。
这时候,顾冬雪看到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身穿暗红色军袍的中年男子从西厢房中走出来,正是宁北卫的最高统帅范都统,他看到顾冬雪,问秦松林,“这是小叙媳妇?”
顾冬雪连忙给范都统行礼,范都统摆摆手让她起来。
秦松林点点头,“成林怎么样了?”
范都统道:“没事,只是些皮肉伤,只是管峰那小子,倒是受了些伤,恐怕要养上几天了。”
秦松林点点头,“也好,正好磨磨那小子的性子。”
顾冬雪在旁边急得不行,想要知道秦叙的情况,可是另外一方面,她看秦松林还有闲心和范都统站在院外平静的聊天,想来起码秦叙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小叙媳妇来了,让人给她安排个住处吧,不如就住在东厢小叙隔壁的那间屋子?”
范都统对秦松林道。
顾冬雪实在忍不住了,“爹,相公他的伤严重吗?”
秦松林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对顾冬雪交代秦叙的伤势,忙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那毒箭虽厉害,毒也是无法可解的剧毒,可是那是对别人而言,对小叙来说,问题应该不大。”
顾冬雪有些不明所以。
秦松林笑道:“小叙刚刚回来的时候,情况看起来很危急,军医查看了箭毒,道无法可解,我那时刚刚出去不在卫所中,他们都以为小叙命不久矣,所以才派人回去喊你过来,为的是……”
说到这里,秦松林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顾冬雪却是明白的,为的是让自己过来看秦叙最后一眼。
不过即便秦松林现在轻松的对她说秦叙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他前面的那些铺垫,顾冬雪并没有放下心来。
她不确定的问道:“爹,相公他真的没事?那毒……”
秦松林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解释道:“毒的确是罕见的奇毒,没有解药,不过以小叙的本事,应该能够运功将毒逼出的。”
应该?并不是绝对。
顾冬雪哪有秦松林那么大的心,只不过这话她不好当着秦松林的面说,只问道:“那现在……”
秦松林看了看天,道:“恐怕还得一个时辰,等小叙自行逼毒成功,若是他身体许可,你便带他回去修养,这之后的一段时间,他需要大补,无论是食补还是药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