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顾家当初获罪时,顾家所有人也都在宁北卫待过,郑二公子若是想要看哪一个女眷,还是能够看到的。
毕竟当初宁北也有不少兵士看到了各家的女眷,只是当时郑二公子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张水儿身上,一心想将张水儿纳进府里,其他的自然就忽略了。
现在张水儿早就是他的人了,他便又开始惦记些有的没的了。
只是没想到,秦叙竟然护得这么紧,不但自己跟过来了,还特意挡着他,连看也不让他看。
即便他听张水儿说过,这位秦少夫人虽然相貌清丽,是个美人儿,但是算不得绝色,顾家在容颜上最出色的要数林家和胡家的那两位顾姨娘。
郑二公子是看过顾莲心的,的确很美,但是比张水儿还是要逊色一些的。
因此,郑二公子认为张水儿是嫉妒,所以才这样说的,因此便越的好奇了。
这次,既是张水儿的确很想见顾冬雪一面,也是郑二公子要求的。
“秦少夫人!”
见顾冬雪走进来,张水儿忙站起身来,朝她福了一礼道。
已经走到门外的郑二公子听到张水儿的声音,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便想转头朝里看去。
不过他注定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因为秦叙正挡在他身后,他不及秦叙高,自然不能越过秦叙看向屋里,不等他再做出什么反应,秦叙已经关上了门。
郑二公子只得讪讪的朝秦叙笑了笑,秦叙手一抬,“二公子,请吧!”
因为郑二公子在卫所只是微末小官,所以他不喜欢别人以官职称呼他,反而希望人人都称呼他二公子,二公子一听多有格调,指挥使家的二公子。
秦叙在这方面一向是从善如流的。
听到关门的声音,顾冬雪灿然一笑,对张水儿道:“不知张姨娘约我出来,有何事要谈?”
顾冬雪并没有拿以往的救命恩情说事,救张水儿性命时,是他们一家自愿的,她并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否则也不需要等这么长时间。
张水儿被顾冬雪那灿然一笑笑的有些怔然,如此灿烂明朗的笑靥,她以前也是有的,她相信她笑起来,只会比眼前这个穿着一身密合色衣裙,头戴凤钗的女子笑的更好看。
本朝规定,只要有了诰命,便可以佩戴凤钗凤簪一类的饰了。
以张家原本的家世,张水儿作为张家的嫡长女,将来嫁的人必会是名门或者重臣之家。
她根本没有想象过,在她出嫁之后,竟然连个凤钗都不能佩戴,以她现在的妾室身份,即便郑二公子哪一天升至一品大员,那诰命也是到不了她身上的。
想到这里,张水儿便更坚定了她的决心。
顾冬雪倒并没有想这么多,自从秦叙升至六品以上,她得了诰命,饰匣子里便多了好几种赤金凤钗,大小形状各不相同。
青芽给她梳妆的时候,总喜欢往她头上带这些,今天要外出,自然更是如此。
顾冬雪当时也想到了张水儿的身份,但是她更想到了郑二公子的名声,看青芽的动作,便没有阻止,想着这凤钗对郑二公子来说也是个震慑。
没想到她家相公这么给力,根本没让她和郑二公子碰面。
张水儿听顾冬雪的问话,先没有回答,而是再次站起了身,对顾冬雪盈盈一拜。
她动作虽然轻柔,仪态极美,但是并不慢,顾冬雪没能避开,便生生受了她这一大礼。
“张姨娘,你这是做什么?”顾冬雪有些莫名其妙。
张水儿已经直起了身,“这一拜,是迟到的道谢,多谢当初在流放途中,秦少夫人救了我一命。”
说着,张水儿神色有些悲伤,“我本想安顿下来,便上门道谢的。
只是少夫人应该知道,一到卫所,我们便被安排了重活,家里人也不安生,我那时想着,我是那种身份,少夫人是官家小姐,我若上门,即使是诚心感谢,说不定还会给少夫人带来麻烦。
后来皇上开恩,我们脱了罪,只是少夫人嫁给了秦大人,我又成了我们家二爷的妾室,身份地位不同,我又不得自由,就更不能上门打扰少夫人了。
我心里很是遗憾,那时便想着,若是我仍是张家女,少夫人是顾家女,张家顾家仍然在京城屹立不倒,我们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张水儿说着,露出了怅然之色,轻轻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那些都是往事。只是我对少夫人一直心存愧疚。”
张水儿看了顾冬雪一眼,“我知道我们家二少夫人曾经在范家的赏花宴上为难了少夫人,我想这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少夫人曾经救了我一命,我们二少夫人看我不顺眼,自然也牵连到了少夫人身上。
说到底,我这倒算恩将仇报了。”
说着,张水儿又站起来,又要下拜。
这次,顾冬雪及时拦了她,“张姨娘,你不用这样,那些事早就已经过去了,当初救你的,也并不是我一人,主要还是我父亲做主的。
那时救你,我们是自愿的,由此而引的一切后果自然也该是我们承受的,不说并没有引起什么了不得的后果,即便有,我们也不会怪你。”
顾冬雪一笑,“所以,张姨娘你大可不必如此。”
顾冬雪的意思便是有事说事吧,不要绕这么大一圈,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若是有心道谢道歉,总不会等到现在。
张水儿是个聪明人,她自然明白顾冬雪的意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