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程目光微凝,章明远试探问道,“怎么?这小东西不合皇长孙的眼?”
叶青程端起茶杯,眉目流转,“那倒不是,只是第一次被人叫什么殿下,有些不适应”。
章明远呵呵笑了起来,拱手道,“那殿下恐怕还需早日适应才好”。
“叫公公见笑了,”叶青程拱手回礼,对小淮子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又指了指那群小太监中生的最好的一个,“那个,也和我一起走吧”。
那小太监忙出列跪下行礼,“奴才小蒿子见过皇长孙殿下,谢皇长孙殿下大恩”。
章明远扫了一眼小蒿子阴柔俊美的脸,眼中闪过轻哂,面上却不动声色,叮嘱了小淮子和小蒿子好生伺候叶青程,又客套了几句,方客客气气将叶青程送出了司礼监。
叶青程带着小淮子等人浩浩荡荡往宫外走,刚到宫门就见安王和他的三个庶子远远朝他走了过来。
叶青程微微笑了起来,他的“父王”和“弟弟”们,他可是迫不及待要见识见识的……
……
……
这边叶青程以极大的热情准备与安王及他的三个庶子父子重逢,兄弟团聚,那边宣茗拧眉瞧了一眼恭敬退到路边垂头行礼的两个管事婆子,靠左手边那个婆子,他很眼熟——
宣茗脚步只顿了顿,就又径直走了,平日只要在府上,他都是要去长乐居陪永乐长公主和宣驸马用晚膳的。
这时候虽然还早,但今天刚出了叶青程的事,父亲和母亲应当会有事与他商量。
宣茗想着又微微加快了脚步,不多会,他就到了长乐居,远远就听到燕阳郡主清脆的欢笑声。
宣茗神色微软,步子迈的更快,待进了屋子,行礼落座后,他忽地想起来,“对了,母亲,刚刚是支国公府的婆子来了?”
那个婆子应该是舒氏身边的婆子,他只见过一次,是以刚刚见了,一时没认出来。
永乐长公主嗯了一声,笑着对燕阳郡主道,“左右娘说什么,你都说不好,这样,你自己去库房找,看中什么就拿过来,我们再一起参详参详可好?”
“那我要去大库房找!”
永乐长公主宠溺一笑,“好,都依你,你天天嫌你几个表哥又是不好看又是不聪明的,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又好看又聪明的表哥”。
“这见面礼怎么也得慎重再慎重,不论程哥儿满不满意,总得要我们忘忧满意才好”。
“娘!”
燕阳郡主不满,“我什么时候嫌二表哥他们不好看不聪明啦!虽然,他们本来就又不好看又不聪明,可我也没嫌过他们啊!”
永乐长公主几人均是失笑,又叮嘱了几句,方让花嬷嬷陪着她一起去大库房挑给叶青程的见面礼。
燕阳郡主一走,屋中就是一静,永乐长公主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额头,“你们都下去”。
待得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沉声开口道,“阿茗,你是燕阳的兄长,燕阳的亲事,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宣茗恍然,“支国公府的那个婆子——”
“嗯,我本是相中了支国公府的老幺,支国公府向来不与皇家结亲,只忘忧毕竟姓宣,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挑了话头,不想支夫人倒是十分喜欢忘忧”。
永乐长公主说到这,又烦躁揉了揉额头,“本来只要支夫人喜欢忘忧,哪怕支老国公和支国公都不乐意,只要婆媳之间没有嫌隙,我去求父皇赐婚,忘忧真要嫁过去了,也不会吃苦头,可现在——”
“现在,竟然又出了叶青程竟是你皇舅嫡长子的事,本来他那个出身,就是再出众,我也绝不会允许燕阳嫁给他”。
“这低嫁,本就隐患众多,燕阳心思又简单,碰上叶青程那般七窍玲珑的,只怕被他吃的死死的都不自知”。
“可现在,他既是燕阳的嫡亲表哥,我又在想倒不如成全燕阳一番心思——”
她自己嫁的如意,自然也是想女儿能嫁得心上人的。
宣茗愣了愣,“母亲的意思是——那天我问过燕阳了,她说不愿嫁给叶青程”。
“你什么时候问的?”
永乐长公主顿时感兴趣了,难得她家木头儿子也有开窍的一天,竟然还会关心妹妹的心上人!
叶青程身份已变,而且永乐长公主已经知道了燕阳郡主对叶青程的心思,宣茗自然也就不必再瞒着,便将那天在丽水湖叶青程弹醉扶归的事说了。
永乐长公主听了,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瞪向宣茗,“小姑娘家说的话你也信!她说不想嫁就是不想嫁了!那时候叶青程还有个未婚妻!”
她的女儿,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难道会像长乐那个没规矩的,要杀了人家的未婚妻,再抢了人家的未婚夫吗?
宣茗,“……”
叶青殊那样的小姑娘家,说的话自然不能信,但是,他家蠢妹妹的话,还是很可信的!
“此事不妥”。
永乐长公主和宣茗都看向一脸郑重的宣驸马。
“安王府的风水不好!”
“啊?”
永乐长公主和宣茗都是一脸莫名,怎么突然就说到风水上去了?
宣驸马面色沉痛,“你们看啊,安王府中,只要是嫡子就必死无疑,反倒是庶子一个比一个命大,风水怎么好的了!忘忧要是嫁过去,生的儿子肯定是嫡子啊!”
“我可不想我的小外孙动不动就夭折,好不容易被亲娘送出去了,还要千里逃命,最后落到叶老三那样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