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悠悠上大学的时候,父亲的赌瘾更大了。她除了给自己赚学费以外,还要给父亲还赌债。
那时刚过完暑假,开学头一天,任悠悠被讨债的人堵在家外面的小巷子里,十来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里拎着钢棍,一个个凶神恶煞。
任悠悠胆子算大的,但那时候还是被吓得差点哭出来。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父亲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整整三万。
三万,任悠悠上完四年大学,也差不多够了。
那些人给她三个月的时间筹钱,还不起就要砍她父亲一根胳膊。
从那以后,任悠悠一天得打好几份工,为了赚钱,旷了不少课,好几门功课亮红灯。后来,再加上没参加毕业答辩,临毕业了,毕业证也没领到。据说,她是当年整个系里,唯一一个没拿到学位证的。
学播音的,没有毕业证,跟废了似的,没电视台会收。
好在,她现在也不靠那个毕业证书吃饭。
至于为什么没参加毕业答辩,因为那天,她一个人在医院里生孩子。
说第二次和沈司言见面的场景。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给客人送酒。
靠窗坐的几个客人喝多了。
她送酒过去的时候,被人拽着手让陪酒。
她不肯,那人指着她鼻子骂,“臭□□!别给脸不要脸!”
任悠悠十几二十岁的时候,脾气挺冲。被人指着鼻子骂□□,火气腾地就蹿了上来,一巴掌就给那人扇了过去。
她下手不轻,那个男的被她打懵了。
但很快,他就回了神,眼神凶狠,猛地操起桌子上的酒瓶朝她脑袋砸上来。
任悠悠想躲,被那男的几个同伙拽着,无法动弹。
她眼睁睁看着那酒瓶子朝她脑袋上砸下来。
周围一片尖叫,但没人敢上来拉架。后来任悠悠才知道,那个拿酒瓶子砸她的有个当大官的老爹,在h市横着走,没人敢惹他。
当时,任悠悠以为自己死定了。
她紧闭着眼睛,准备咬牙受着。
现在想来,她那时胆子是真大,只要不打死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她以为会头破血流的时候,胳膊被人猛地带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撞进一个滚烫坚硬的胸膛里。
任悠悠张开眼睛,抬头,就对上沈司言那张帅到令人窒息的俊脸。
沈司言身手了得,救她的同时,顺便放倒了好几个人。
那个官二代醉醺醺地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妈的!老子弄死你!”
他最先冲过来,随即,跟着他的那几个朋友也全都冲过来。
任悠悠吓得心头一颤,拽着沈司言,条件反射地想跑。
沈司言推开她,皱眉吼她,“站边上去!”
话音未落,人便和那几个男人打在一块儿。
沈司言身手敏捷,一看就是练过的,没一会儿就把人全打趴下了。
当然,他身手再好,也耐不住人家人多,身上也挂了彩。
走的时候,那个二代捂着被打肿的脸叫嚣,“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弄死你!”
沈司言冷眸扫了他一眼,表情冷峻,说:“沈司言,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沈司言这名字好像很厉害。
任悠悠转头的时候,看见那个二代白了脸。
但那时候,任悠悠并不知道沈司言是什么身份。她平时不太关注那些。
沈司言从酒吧出来,走得很快。
任悠悠小跑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他,拦在他面前,“你等等!”
沈司言眯眼看她。
任悠悠看着他嘴角一块儿青紫,有点着急说:“我有药,我给你上药!”
“不必。”沈司言冷声说,抬脚便准备离开。
任悠悠忙拉住他,“你等等,等等我啊。”
她说着就从身上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一瓶药膏来。
沈司言诧异,“你经常挨打?”
居然随身携带药膏。
任悠悠干干地笑,“预防万一嘛。”
任悠悠把沈司言带到酒吧对面的一条小路上。
小路上有路灯,很亮,灯下有一条长凳。
任悠悠沾了点药膏在手指上,“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沈司言侧目看她,眸色幽深,看不出情绪。
他嘴角的伤口有点破了,药膏擦上去,火辣辣的疼,但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没哼一声。
任悠悠给他上好药,再三谢他。
沈司言面无表情,“换个人我也会救。”
言外之意,救她,跟她无关。
任悠悠撇撇嘴,就不能让她幻想一下嘛。
“沈司言,你叫沈司言,名字真好听。”
任悠悠把药膏收好,拖着腮笑眯眯地望着沈司言。
沈司言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
任悠悠厚着脸皮,从包里摸出手机,笑眯眯问:“沈司言,你号码多少?”
沈司言扫她一眼,没出声,心里明镜儿似的。
任悠悠忙又说:“你看,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我怎么着也要感谢你呀。你把你号码给我,改天我请你吃饭——”
“你喜欢我?”
任悠悠话音未落,被沈司言吓得呛了一下。
她抬头,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
沈司言从书房出来,回房,推开门,房里空空荡荡,任悠悠不在。
脸色微沉,转身,往楼下走。
客厅灯关了,他摸黑打开,回头就见任悠悠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虽说是夏天,但家里中央空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