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儒恭前脚离开刘家,后脚就有人去刘家打听知县大人所来何事。而打听到的消息,也很快的被送到了杨守备那头。
“这老狐狸,竟是来这一手!”杨守备砰的将手里的茶碗总总摁在桌上,气的胸膛明显上下起伏,他看着心腹,手一招,在其耳边言语一番。那心腹点了点头后,应声是,立刻去办了。
这时候,曹儒恭已从梁家出来,并得到了他想要的粮食和衣物。
“大人,接下来我们去哪一家?”心腹佩服的问道。
“不必走下一家的,下一家,咱们弄不到粮了!”曹儒恭看看不远处贼头贼脑看过来的一人,轻声一叹,“你赶紧回去,来梁家运粮!”
心腹不明白为什么大人要说下一家就弄不到粮了,但作为心腹他没有多问,按照大人吩咐的立刻去办。
刘家的五百石粮食和衣物,因为有刘富户的家奴帮忙,很是顺利的运出了刘宅门口。只是没有几步,就遇着杨守备的人。
那些人似笑非笑的打量运送的粮食,刘富户尚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坏了杨守备大计,见杨守备的人过来,还得意洋洋的炫耀起来,“这些啊,都是我刘大户捐的!”
“刘老爷自然是有钱的,自然是大手笔。”杨守备的人也同样是似笑非笑对刘富户道,“刘老爷借一步说话!”说着,就拉扯了刘富户的袖子到一旁耳语。
只得他们的谈话一结束,刘富户的神色就变了,从得意洋洋变成愤怒。
“都他妈的给我不许搬了,都给我把粮,给我拿回我老刘家屋去!”刘富户跳着脚,手指着众人大叫。
衙役们哪里听他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手里动作更快了。刘家的奴仆则没有反应过来老爷什么意思,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让他们帮着衙役运粮的,怎么这回又说将粮食拉回去?
“该死的,没听到我说的吗?”刘富户自己跑上前去,阻拦住运粮车离开,“粮食是我的,我不给了!我不给了!”他梗着脖子,咧着大嘴,一副耍赖耍横的模样。他的奴仆也反应了过来,开始扇围开,阻拦粮食车的离开。
衙役们的手就握在了刀柄上。
杨守备的人双手环胸,则是在旁边看热闹。
寒风、大雪不停,街上没人围看热闹,但窗户缝隙边,门缝隙边,依旧有无数双眼睛瞧过来。瞧不太清,所以他们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粮食,自然都是衙门的!”呼呼风雪里,有一个人影渐渐清晰的显出身形来,刘富户伸手抹去迷眼的雪片子,扭头瞧去,待看清来人模样,整个人到底还是缩了缩,但看了眼杨守备的人,就又伸长了脖子,在那扯了嗓子道,“曹大人,您来的真好,这些粮食我不给了!凭什么我给啊......”
曹知县走到巴拉巴拉着的刘富户的身边,眼睛一扫而过,耳朵更是没有听他的叨叨叨叨。曹知县看向杨守备的人,而后则是将视线都落在了粮食上,他的心里重重一叹,只有五百石啊,那必然是远远不够的。但眼下,能有多少粮食都是好的。
“拉粮!”曹知县的右手微微抬起,话语不重,被风雪声所掩,以至于衙役们没有听清,也就没有动作。近旁的刘富户是听清了,他急的咬牙切齿,手指着曹儒恭就不客气的跳脚话语不客气起来,“曹大人,你这是明抢啊,你这般欺我,还算是什么父母官?”
“拉粮!”曹知县抬高了声音,又是一声高喊。这一次,前后的衙役都听到了,他们开始动手拉粮食车。刘富户这边的奴仆怯怯的看着自家主子。主子的话他们不能不听,但官老爷的话,他们也怕啊。
曹知县这边将之前刘富户摁了手印的纸抖开,在刘富户的面前甩了甩,又将视线扫过杨守备的人,“眼下情况,作为巡卫营的兵丁,你们有责任帮本县作好粮食护送!”
杨守备的人神色一怔,继而左右相看哈哈大笑起来。那为首的一拱手,“曹大人,我等只听从杨大人调遣,若您需要我等护送,需先到杨大人那说一声!”
曹知县就知道,他抿了抿嘴。但那又如何,他现在还是赤石的知县,他还是官。
“我现在,要运走粮食,这些粮食,白纸黑字说的明白,是他自愿捐于用灾。本县现在要取走粮食。”曹大人的视线落在了刘富户的脸上,手则是伸出,替刘富户整整衣衫,嘴里缓缓朗朗道,“你若一意孤行要阻拦,那本县只能杀了你。杀了你,你就死了。莫说这几石米粮,就是那一整屋子的米粮也都不是你的了。杨大人就算在,我杀你,他也保不得你,因为你是违抗法度规则的刁民。刘老爷哇,你是要为这百石米粮死,还是,要活!”曹知县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右手成拳,在刘富户的胸口一捶,目光却是冷冷的看向杨守备的人。
那些人依旧环手在胸,但是面色却也都冷了下来。曹知县若真动手,他们确实不能护了刘富户周全。不是武力上的不能,是法度上的不能。
刘富户鼻子脸庞被冻的通红,但身子却是热乎乎的,那是怕的,恼的,怒的。他被曹知县那么一捶,整个人朝后退了一步,退这一步的时候他快速的看杨守备的人。那个人告诉他,曹知县年后就不再是赤石的知县大人了,曹家公子的事情得罪了巫主,朝廷很快就会下罪这位知县大人。而且,旁家也没谁真的捐了米粮。杨大人希望他刘富户做事情,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但是眼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