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惹事的话语声音很大,两边的人都是听得清楚,坞兵士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哈哈大笑。十几名铁丁在那里面面相觑,心想自己的老爷从来都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怎么今天会是这样的表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峰带着猎户已经是冲到了面前,连拉带拽的把这些人拽回了营房的范围之内,塞进了屋子里面。
坞堡的那些与其说是士兵不如说是马匪更像的家伙,看着这个情景更是肆忌惮的吼叫取笑,山东的方言吐口而出各种各样的脏话。在营房这里的铁丁和他们的家人们都是气得要炸开的模样。
江峰回到营房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在坞堡门楼顶上的那个人已经是不见了。
事情过去一天之后,上午的时候,坞堡大门敞开,一百多名骑士毫顾忌的蜂拥而出,顺着另外一条山路奔驰而去。平日里面这种事情多是在清晨或者黄昏,而且出门的都是有些谨慎的看着对面。
极为的防备,可是现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就开始这样的举动,显然是丝毫不再顾忌江峰这边的反应,一个连自己手下族人的耕牛都保不住的千户,实在是个窝囊废,只要是让他在这个位置呆下去,他什么也不敢说。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判断。
张亮和江峰都是站在营房的范围内,远远的看着对面的举动,看着大门依旧是敞开,一百多名骑士蜂拥而出,张亮有些忍不住了,在那里对着江峰说道:
“师傅,我们现在就……”
江峰皱皱眉头说道:
“刚才为首那个大汉怎么没有见到?”
就是在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是听到坞堡里面一声呼哨,又是五十多名骑兵跟着窜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那个被成为“董爷”的大汉,朝着刚才人马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看都没有看营房这里一眼。
看到这个情景,江峰在那里嘿嘿一笑,开口冷冷的骂道:
“孙子,到今天才把全部的家底都拿上来吗?”
一天后,这一百五十多名骑士在回来的时候显然也是不避讳什么了,直接就是大声谈论着收获,身上的大包小包,还有在包袱上面的血迹,还有骑士冲着营房这里喊着:
“兄弟过来干,来我们这里每天就是fēng_liú快活,比在军户里面死种地可是强多了,你那里累死一年能有多少,咱们这里一年下来可就能有一百多两。”
他们自然不知道,铁丁们每年的收入最低也是在二百多两银子。
给江峰他们运送给养的马车也是上山了,这次可能是路途的原因,出了大车之外还有不少马匹驮着粮食,赶车的车把式大声的抱怨。说是陈千户你也应该叫府城的知府老爷把上山的这条路修修,这也太难走了还得用驮马云云。
江峰带来的族人们,虽然已经是播种了下去,但是存粮还是不够,山下送上来的粮食颇为的不少,足足二十大车。晚上显然是来不及搬卸了,就是停在校场上,等到第二天来处理。
第二天坞堡大门没有敞开,按照常规的观察,看来是没有什么出去打劫的计划了,江峰领着十名铁丁和张亮走到了校场的台子上面。两名铁丁从怀里面掏出了号角呜呜的吹了起来,正常说是校场的台子上面应该有个军鼓。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连这个台子都是一幅要倾倒的模样,谁还会提什么军鼓。
号角的声音响起,对面的坞堡门楼上出现了几个人影,冲着这边破口大骂说道:
“大早晨的,能这些响动号丧还是干什么,躁死人!!”
铁丁并不理会还是在那里继续吹着号角,剩下的几个人扯着嗓子朝着坞堡喊道:
“千户大人点兵,千户大人点兵~~!!”
这个时候的大明天下兵马还没有完全败坏,再风纪崩坏的卫所和军队,在一年之内总是要有一次点检兵马,这也是为了来年的军饷。因为各个领兵官心里面总是有些心照不宣的东西,一般是在千户这一级别的军官身边,就应该是有锦衣卫或者东厂的番子在,除了官员隐私,他们也有负责侦缉公务如何的任务。
训练不行那是正常,克扣军饷那是常例,这些事情老练的密探们不回理会,但是吃空额一定要有限度,皇上在关键时候也要靠着这些兵出去打仗的,不过吃空额太大引起的案件多出几起之后。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凡是有资格被密探盯梢的人都是在校阅的时候,多拉些人手,老弱病残不管,反正是男的,能拿到兵
那里,密探们自然也是点到为止。
以上种种自然都是所谓常例存在,也是明帝国腐化但又是没有腐化的那么迅速的原因之一。
这个事情,外面的江峰知道,在坞堡里面的一干兵痞或者说是强盗也是知道,若是兵额太少,被隐藏在这些人里面的密探(虽然不敢判断说是有,但是总归是小心才好)把事情报到上面去。
若是兵部和都督府下达取消这个千户所,或者从其他的地方调兵过来,这样的巢穴岂不是就浪费了,天下那里找比军营还好的藏身之处。
和江峰预料的没有什么不同,过了不多久,坞堡的门开始敞开,里面的士兵明显是狂欢了一夜的模样,各个精打采的,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到前面来。过了大概是半个时辰左右,那些衣衫褴褛好像是奴隶的士兵都是已经是出来,畏缩的呆在一边站立。
可是一百六十多名骑兵到现在也就是来了一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