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眷还是留在了娘家人布政使刘顺的府第中,留下人作为护卫,江峰带着手下和李和尚一起上路了。
杭州到六横岛可并不是什么近面的地方,怎么说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本来在水路入海是最为方便的路径,但是因为禁海,只能是走陆路了。
走陆路上肯定是要路过台州,在台州城外的客栈里面,江峰的手下和李和尚派来的带路人都是准备先安顿一个晚上,此时他们自然不会是全副的武装,每个人都是在马匹上放着鼓鼓的包袱。
也没有穿着衣甲,都是普通的服装,这都是李和尚给置办的,看起来像是来六横岛做买卖的商人,不过这个化妆也就是如此而已了。说白了就是换了一身衣服,江峰和手下还是颇为的惊讶,心想这不是去干杀头的买卖吗。
大明禁海的法令可都是严刑酷法,这些人怎么如此的不放在心上。结果是一上路心里面才是明白,这压根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在道路上到处都是运货和行脚的商人和车马队伍,目的都是六横,大家都是平常的样子倒是自己显得紧张了。
现在居住的客栈虽然是在府城的外面,可是在这个位置上客栈酒肆几乎是连成了一大片,尽管现在天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可是周围还是喧闹异常,有喝酒大声喧哗谈笑的,有议论生意好坏的,还有女子放浪的笑声掺杂其中。
空气中酒水的味道,脂粉的香气,还有若有若的海水腥气混合成为颇为奇怪的一种感觉,江峰一时间感觉自己回到了现代。
客栈的大堂里面其实也是当作一个酒肆来用的,酒楼上面的客人都是来往的客商,疲累了一天,都是在这里喝几碗酒,吃点海上的鱼鲜,放松一下。在江峰所作的角落里,却没有什么人靠近。
不管是客商还是那些也许是海盗的凶人,都是远远的避开江峰和手下所在的位置,人人都是感觉到了他们身上蕴含着的危险,江峰在那里小口的喝着碗里面的浊酒,这酒的味道颇为的甘甜,显然是南方早就是有过的米酒。
摆在面前的海鱼和虾蟹虽然做法颇为的粗陋,但是这种海鲜要的就是新鲜,白水煮过也是风味颇佳,江峰手下的铁丁在海上每年都有几个月的折腾,所以对这个海鲜颇为的喜欢,在那里吃的高兴。
江峰的心思却不是放在这个上面,今晚李和尚带路的手下给他捎来一个口信,说是在这个客栈就要把领路人的位置交给另外的人,让他在客栈里面等候。这个突然的提议,让江峰的心情变得很差。
莫非是那个李光头搞鬼,江峰心中暗自的冷笑,若是有什么花样,索性是也不用去六横岛去买船了,回到杭州城去屠了他满门。
他的预料倒是也没有错,现在谁还敢得罪江峰这样的凶神,不多时一个驼背的老头视周围食客们惊讶的眼光,自顾自的走了过来。周围几个铁丁手里面虽然还是拿着筷子酒碗,不过另一支手却放在了桌子上面。
江峰眯着眼睛看着长得乱糟糟的白胡须的这个驼背老头,那个老头只是在那里笑,毫不客气的用手拿了个海虾塞在了嘴里。江峰看了一会,呵呵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你脸上的皱纹还是少了些,有心人要是细看,恐怕还是会看明白的。”
对面那个白胡须的老头子一愣,跟着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搓搓手回答道:
“江大人果然是神目如电,不过双屿岛上的那些小崽子是不管这些的,只要不露出咱家那个招牌的光头,蒙混的过去。”
这个驼背的白胡子老头赫然就是高大威猛的李光头,周围的几个桌子客人都坐着铁丁,李光头在那里自己给自己到了一碗酒,喝了一口把口中的虾肉送了下来,十分惬意的叹了一口气,感慨说道:
“在城里面上好的花雕天天喝着,可就是差了一些味道,还是这乡野的东西够味道。”
江峰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化装后的李光头,现在他倒是觉得这个匪盗的头子颇为的有趣,可是比起几天前自己在城外抽打的那个李厚白那类的伪君子要可爱许多,李和尚自己在那里感慨完毕,接着就是笑道:
“江大人,我手下的那些小崽子们能办得了什么事情,双屿那个地方我闭上眼睛也能走个明白,还是我来走得方便。”
李和尚在那里说的也是兴奋了起来,倒不如说是在和江峰交底,因为他已经是打定心思依附江峰,或者说最起码要在最近的几年依附江峰了,烟台山千户所的那
属于价的宝贵资源啊。
“江大人,您在城外宰掉那些倭鬼的事情当真是英雄了得,好叫大人得知,咱之所以被人从双屿赶出来就是因为咱家只和正当的倭国商人做买卖,不愿意收购那些沾血的贼赃,这才火并逃了出来。“
说道这里,李和尚恨恨的又是喝了一口酒,在那里有些牢骚的说道:
“咱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不过他娘的感觉心里面有气,杭州府上下那些大门大户那个不是在海上有自己的买卖,凭什么老子被抓到了就要杀头灭族,他们这些东西就要人模狗样的晃荡。”
江峰在那里静静的听着,面前的李和尚表达的意思就是想要表达自己的忠心,这个意思他是明白了,不过看起来应该是还有下文,到底要说些什么呢?果然,对面的李光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大人前几日抽的那个李厚白,平日里面号称执行海禁最严的就是这个人,号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