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在嘉靖十九年的二月离开了京城,他的搜寻人才之有什么结果,华州那里倒是传来了消息,吴光到了登州的工匠坊之后,就好像是进入了宝山一样的欣喜若狂,每日里面废寝忘食的忙碌着。
对于华州的军民匠坊来说,不管是从大明过来的匠户,还是尼德兰的那些工匠们,这些人的动手能力是有的,不过却没有什么创新的思路。毕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发明家,所以江家军的舰船枪炮虽然是精良,可是那些微弱的领先优势却都是江峰的点子。
可以说,目前最缺乏的就是吴光这种有头脑有创新的人,吴光的想法如果具有可行性,就可以迅速的通过华州富有效率的工坊迅速的生产出来。
而且这个时代的学者和工匠并不像是现代那么明晰,每个人都是涉猎颇多,吴光还是对很多其他的方面有些了解。
不过华州赵秀才给江峰的信笺里面,却不是什么夸奖的话语,赵秀才在埋怨,吴光来到了华州之后,建树不多,仅仅是对火绳枪的发火装置有所改进,可是花费的银两却好像是流水一般,实在是让他心疼。
偏偏江峰在把吴光送到华州的时候,下了命令说是吴光若是在研究上面有什么花销,一概支应就是,赵秀才来这封信的意思就是能不能对吴光的花费有所约束,江峰看完信后,哈哈一笑,回信很是简单:
“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银子算得了什么!”
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江峰带着手下一路南下,走陆路到了济宁府,济宁府不管是江峰离开的时候,还是那场震惊朝廷的大乱,都没有影响这个水陆枢纽的繁华,如今借着工商繁盛,更加的了不得。
在山东有个北方最重要的港口林家港,很多货物都是在济宁卸货之后,以这个地方作为中转和存储的基地,然后走到林家岛出海。
江峰愈发的感觉这次的行程对自己来说,意义并不大,京师各个文人集萃的地方,他都是去听过,也曾经借用三江商行资助士子的名义把读书人们聚集在一起,自己则是在隔壁或者一旁观察。
发现读书人们一部分是畅谈风花雪月,另一部分则是对目前的工商发达深恶痛绝,认为这是动摇天下根本的事情,换句话说,这些人也跟看不清天下的形势,或者是心去观察天下,有钱的在享受,没有钱的在钻营。
再者,江峰毕竟是人数有限,靠着他自己的所见所闻,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更多更好的文人们,华州也不可能开榜招募,他没有什么名分,士子们根本不可能来投靠,再者真正出色的读书人,普遍都是有一官半职,这种人那里会到江峰下辖做官。
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些郁闷,后来江峰倒也是想开了,既然招募不到人手,倒是不如细细的观察一下大明朝,从前他是大明的将官,身在局中,现在他算是大明的外人,可以比较中立客观的看这个庞然大物。
济宁的繁华和京师不同,京师是天下的中枢,自有一种肃穆的气派在其中,这济宁纯粹是因为交通和商业兴盛起来的城市,整个城市中充满了活力,还有那种奢靡繁华的气氛。
山东盐政,此时已经是号称天下最有序,每年的进出帐目,上下核销,运输损耗,都是在各个省之中做的最为出色的一个。
户部上下都是交口的称赞,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山东的私盐买卖同样是天下间规模最大,获利最多的。华州每年在这里也会有不少的收入。因为当年江峰和黄平在这里的时候,通过巨额的金钱和强横的武力理顺了这里的私盐秩序。
这种有效的秩序并没有因为江峰的离开而崩溃,而是继续的运行了下去,林家在林家岛还有六七百人,在山东最大的几股马匪山寨之中,大多数都是受到江家军的遥控,毕竟刘家在山东还有自己的影响。
山东的各级衙门都对这种私盐的秩序极为满意,他们可以稳定的在其中收到他们应得的那一份银子,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做的有规矩,稳定了,就有很多利益相关的人会主动的维护他。
每年的年初,为首的几家盐商取得了盐引之后,按照盐引的数量,乘以若干的倍数,就换算成这一年贩运私盐的总量,就会按照山东盐商行会里面大小盐商盐贩的规模和出
这一年的份额层层的分发下去,不管是在官府登记造家盐场,还是私人的产盐作坊,都会按照这个份额进行生产。
因为几次的出击,南直隶和河南,北直隶的那些不和规矩的盐商盐贩总是受到打击,只能是乖乖的加入到这个体系中来,所以现在山东盐商行会控制的产盐销盐,差不多可以占据大明这种生意总量的三成。
这三成已经是足够影响大势了,每年年初的分派大会上,按照数量,会下大小盐商和私盐贩子们就会大概判断出来,今年的盐价,这个盐价几乎就可以为除了几个偏远省份之外的大明盐价定行市了。
所以说,每年三月间,各路盐商,大盐枭或者是亲身前往,或者是派自己的亲信来到这里,每个人的盐引和各种数字都是要汇总在一起,而且还要在这里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条件和价钱。
当然,定下来的未必严格的遵守,价钱高的时候,总是会有超出额定数量的私盐官盐涌出来,尽管是盐枭们控制的力量到处的砍杀,也是制止不了。不过这个体系毕竟是对大家都有好处,所以人人还都是遵守。
为了这个体系,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