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左脚重重的在地面上跺了一脚,已经是加上八极劲,地面上厚厚的青砖顿时碎了几块,今天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江峰也不愿意在刘府多呆了,也不理会那边已经是呆若木鸡的刘学士(估计明朝的人还没有一个品级的锦衣卫敢这样猖狂在翰林学士府邸调戏内眷)。
双手扶着刘家小姐的肩膀,嘿嘿笑着说道:
“刘正,在家里等着我,等我来把你娶过门来。”
刘芳蕊红脸低头也不敢说话,江峰自顾自的走到屋子里面拿了酒壶和匕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刘家父女还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
江峰自己开了大门走了出去,刘顺这才反应过来,刚要不顾斯文的怒骂,猛然看到身边自己的女儿满脸迷醉的看着江峰离开的方向,心里面禁不住一颤,猛然想起自己因为贫病早逝的妻子来,不能和自己一样享受今天的荣华富贵。就连这个女儿也是没有人看顾,自己长到了现在亭亭玉立的年纪。
刘学士依稀在女儿的身上看见亡妻的影子,刚才还是怒气填膺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嘉靖五年冬,翰林侍讲刘上表,言太监张永自先帝正德年始,熟知兵事,忠勇可嘉,不应闲置,大学士杨一清,兵部侍郎张亦言之,上大悦,召张永,仍命掌御马监印;提督神机营并十二团营兵马;供事乾清宫;岁增禄米三十六石。
京师西城的长宁侯旧宅子,长宁侯是开国元勋汤和的后人汤思擎,他算是当今皇帝进京的时候给了许多照顾的勋贵,所以现在早就不是从前那样的寒酸模样,而是在更加靠近皇城的附近起了富丽堂皇的大宅子。
主人既然走了,这里也就不是当年的那么风光了,冷清了许久,不过今天却是热闹了起来,半旧的红漆大门之前,虽然说是仅有几户人家的车马,可是这几户人家的车马就已经是塞满了整个的街道。
住在西城的大小都是有官身的,自然是有些架子和脸面,不过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到这里来找什么没趣,街道里面的三队人马,最小的也是一个伯爵,世袭的青田伯刘家,最大的则是魏国公徐家在京师的旁支。
能看到徐家和刘家的车马都是在主人出来后离开了,最后一个离开的并不像是前面那些人一样乘轿,一身轻甲直接的上了马,此人身材高瘦,大红脸庞,极为威武的模样,二十几岁的样子,周围的身边都是些披甲的校尉,都是锦衣卫的打扮,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虽然看起来养尊处优,可是举动之间却显得没有章法,极为局促,送着红脸的年轻武官,想要拱手觉得不妥,可是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迎送。
那个武官看着好笑,不过人却颇为的厚道,在那里沉声说道:
“张二兄不必如此客气,某家只是过来拜见一下提督大人,风采依旧,这就告辞了。”
在马上微微一拱手,双腿催动胯下的马匹,扬尘而去,周围那些全副武装的锦衣卫骑士在边上严密的护卫着,留下一路的烟尘。
那边被称为张二兄的中年人好像是才反应过来,做了一个大揖下道:
“恭送指挥使陆大人……”
人早就已经是远去了,在这个张二兄身后的院子里面,站着一个人,看着门口张二兄的笨拙的表现,在那里苦笑的摇摇头,突然间后面有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那里叫他:
“叔叔,督公叫您进去。”
如果江峰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看到站在院子里面的人就是东厂的许百户,那个过来招呼的正是档头许全。
许百户哦了一声,点点头转过身来,吩咐许全说道:
“等一下二爷进来,领着他去厢房喝茶,或者去那个惠风楼尝尝美食,估计督公找我有事情要说。”
许全的脸上全是敬重的神色,点头答应了,却看见正在朝里面走的张二兄,口中低声的嘟囓窝囊货色啊,脸上却换上了一幅高兴的表情,在那里大喊着:
“二老爷,不忙着进屋,今天中午,小的领您去南城游玩一下,这可不是你们江西啊!”
长宁侯从前没有发达的时候,没有什么浮财在家中,所以宅第也是颇为陈旧狭小,不过胜在完好,而且在数九隆冬的京师,这个时候,狭小的屋子反而是显得
多,在原来侯爷的卧室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在膝坐着,身上穿着一身长衫。
许百户一走进屋子,屋内屋外的温差很大,顿时额头上现出汗来,随便的抹了一把,然后在炕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准备行大礼。
“行了,行了,自从咱家回到京师之后,你是每次都要磕头,自己人不必要这些虚礼。”
声音充满了苍老,不过声音中最让人注意的还是那种尖锐,隐隐带着些阴性的尖锐,这种声音只可能被一种人拥有,那就是阉人。
这名老者面色苍白,眉毛上依稀也是带着一些雪色,虽然是面白须,不过那张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女性化的特征,反而是颇有威势的样子。
他简单的束着头发,靠在炕桌上眯着眼睛,好像是被周围的热气烘的昏昏欲睡,不过说出的话语却是清晰比,许百户已经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边上,原本阴的脸上此时全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服从,小心的问道:
“督公,这宅第住的舒心吗,一时仓促,只能找到这个地方,小人已经是在下面寻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