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蛛眨眨眼睛,笑道:“其实,轻功对于修炼内功的人来说,很简单的,因为这本来就是内家功底之一。”
左少阳喜得眉毛直跳,兴致勃勃地道:“我修炼神功多日,已经三流高手好些天了,内家功底很好。你快说说,这轻功怎么个练法?”
朱蛛见他吹牛,心中好笑,神色古怪地望了他一眼,正色道:“吐纳存想之时,只要你意守丹田,想着自己身轻如燕,将内力收入丹田上方,运功催动内力,脚底涌泉穴有气感冲出。那时自然可以凭借脚下一点受力之物,就可履其上如平地。”
左少阳眨巴着眼睛,听得云里雾里。又是意守丹田,又是催动内力,你说得太快了,我一点也没有听懂。至于那运功催动内力从涌泉穴冲出……
方想到此处,左少阳突然觉得两只脚底板微微一颤,涌泉穴猛然跳动了一下,一股热气在脚底流窜。
“咦?”左少阳呆了一下,突然慢慢地抬起脚,又轻轻地落在地上。
他站在原处想了半天,接着又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踏出,他仿佛踏入了一个崭新的天地。脚下越走越快,停都停不下来。
朱蛛在旁惊得捂住小嘴,不敢出声。
左少阳脸上无悲无喜,脚下却越走越急。脚掌歪歪扭扭,用的正是从黑猿那里学来的步法。
朱蛛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见他上身浑然不动,脚下却急动如风。
忽进忽退,忽左忽右,绕得她头昏眼花。
朱蛛惊愕了半晌,这才惊奇地发现,他走得虽急,却只是在方圆数丈之内绕圈子,并未曾走远。
她干脆原地坐了下来,双手捧着下巴,眼神痴痴,心生欢喜,笑嘻嘻地望着他在面前乱跑。心中想道,若是此刻黑黑与他追逐,怕是也比不过他了。
左少阳练了好一阵子,突然在朱蛛面前停了下来,满脸得色地问道:“朱蛛,你看我方才这轻功怎么样?”
朱蛛摇了摇头,掩着小嘴笑道:“你这个不是轻功,应该算是一种步法。”
“不会吧?”左少阳惊道:“我跑得比兔子还快,这还不算是轻功?”
朱蛛笑吟吟地道:“轻功讲究的是提气纵跃窜高之法,身形轻巧,落地无声,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你只会在地上乱跑,当然算不得轻功。”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笑道:“你方才所走的步法,身形翩若惊鸿,又似风追云动,飘飘悠悠,不如就叫惊鸿追云步好了。”
左少阳愣了愣:“惊鸿追云步?”
朱蛛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拍拍小手站起身来,笑嘻嘻地道:“你想看轻功么?且瞧好了……”
她说着,双脚不动,身子突然平地拔高,如是轻烟飘向了石崖。
脚尖在悬崖上一棵斜生小树轻轻一点,凭借些许反弹之力,忽又飞跃而起。就像是游鱼在水中轻轻一转,动作优雅自然,轻巧地站在石崖三丈高处的一个平台上。
落地之时,竟没有半点声响发出。
朱蛛这一手轻功甚是了得,飘逸轻灵,身姿曼妙!
左少阳张大嘴巴,瞧得眼睛都直了!
朱蛛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娇声嫩气地说道:“瞧见没有,这才是轻功哩!”
左少阳摇头苦笑,颇感丧气。若是被人用针尖戳了屁股,我倒是可以一跳三丈高。
可是,谁会闲着没事戳别人的屁股玩啊?
似朱蛛这等高来高去的轻功,我怕是练不成了。倒是可以试试坐船练习水上漂。
左少阳对朱蛛招手道:“你下来吧,我们继续赶路,去找你师父。”
朱蛛从三丈高崖上一跃而下,衣袂飘飘,轻轻松松,似是不费半点力气。
左少阳看得眼红不已,心里很是郁闷。我那步法,前后左右随心而动,上下方向却无能为力。
若是学着朱蛛,从那三丈高的地方跳下来,腿跌断了不说,恐怕屁股都得摔成两瓣。
罢了,罢了,步法就步法吧。左少阳在前方带路,脚下仍然扭来扭去,锲而不舍地练着步法。
他前进两步,复又后退两步,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又往右,玩得忘乎所以。
渐渐地,左少阳找到感觉,脚下竟然开始走出了一种奇特的韵律。
脚底涌泉穴急跳一下,左少阳便迈出一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之时,那种短暂而又神秘的停顿之外。又似踏出了生死之间,那一线薄如蝉翼的间隙。
朱蛛跟在后头,发现左少阳走得虽不快,身影却突然间变得飘飘忽忽。
似在前进,又似在后退,似在往左,又似在往右,让人捉摸不透。
待得她再定晴细看,左少阳的身影,竟在眼前不知不觉慢慢远去,正渐渐地消失在山道尽头。
朱蛛吓得花容失色,挥舞着双手,大叫道:“喂,别丢下我,你等等我!”
她唯恐左少阳扔下她,一个人跑了,咬牙奋力急追,在不远的一个山涧入口,终于看见了左少阳。
他双手捂着鼻子,满脸痛苦之色。眼泪滚滚,指间鼻血还在哗哗往下落,地上已经腥红点点。
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叫化子,背着鼓鼓的布袋,手里提着三尺多长的竹棍,将左少阳围在中间。
其中有个身上挂着七个小袋子的叫化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似是个叫化头子。
他正扶着左少阳肩膀,点头哈腰,不停地说着什么。
朱蛛勃然大怒:“你们敢打他!”
她脚下突然发力,身若蜻蜓点水,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