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笼紧了单薄的衣物,苍白着脸,不解地看着筝筝。
“你忍一忍,我带你去学堂,学堂里有暖气,每文每天都有两小时免费旁听的福利。”筝筝解释道。
小纪的眼睛亮了亮,强忍住寒冷,跟着筝筝的脚步飞快地向学堂赶去。
刷手环的时候,小纪想到什么,对筝筝说道:“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你保暖胶囊的时效还没到,现在进去很浪费。”
筝筝摇头道:“我早就习惯寒冷了,没什么的,其实你把胶囊给我才是真的浪费。”
小纪还想再劝什么,却见筝筝直接把手环刷了上去。
学堂的门开了,筝筝走到门边,等着她。
小纪也只能无奈地刷了手环,和筝筝一起进了学堂。
一迈进学堂,温暖的空气就包裹住了全身。
好暖。好舒服。
小纪放松了下来,苍白的脸颊一点点恢复了红润。
学堂内有大量的教室,她们从门缝里往教室内偷望,不少教室已经坐满了。
终于,她们找了一间清静些的教室,开门走了进去。
讲台上,老师正滔滔不绝地讲着。
“下面讲到次元问题。简而言之,我们和作者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次元,我们在二次元,而作者在三次元,二次元的文进入不了三次元,但三次元的人可以对二次元产生影响,这个可以类比高阶纬度与低阶纬度的关系……”
这老师以“简而言之”开头,却丝毫不简洁,后面干脆引入哲学讲起了意识形态,小纪听得昏昏欲睡。
台下也没什么文在听讲,大多都是来蹭暖气的,大家睡觉的睡觉,肚子叫的肚子叫。
“但是!大家注意听!”老师拿着细竹竿往黑板上狠狠地敲了几下。
小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黑板。
只听老师清咳了几声,继续讲了起来:“规律并非绝对!曾经就出现过网文穿入三次元的特例!”
听了这话,小纪一下子感兴趣起来,捂着肚子挺直腰板,坐得端端正正开始认真听讲。
“我专门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据我统计,这种特例一共发生过五次,而我有幸深入调查过其中的三篇文,这三篇文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情感相当充沛,而且极其现实,当中两篇文的作者都在作者有话说中承认过写的就是自己的真实故事。”
“对此,我提出了一个猜想——作者完全代入自身、投入大量情感写出的文,会和作者建立起某种精神联系,这种联系有可能跨越次元的隔阂,在此种情况下,我们网文就有可能进入到三次元。”
“我这个猜想其实是建立在现有理论上的。曾有学者提出过,网文对外界知觉的敏感度与作者投入的情感量成正比,这个理论已得到广泛证实,以此为基础,我们可以进行如下逻辑推演……”
后面讲的东西已经开始趋于学术化,小纪没了听讲的心思。
她捂着瘪瘪的肚子,想道:如果她有幸进入三次元,一定要把刀架在作者脖子上逼作者更新。
.
两小时免费旁听的时间结束后,小纪和筝筝离开了学堂。
出门前,小纪使用了一颗保暖胶囊。
这样,她只剩三颗胶囊了。
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她们也没了瞎逛的心思,回到收容所,缩在被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一直熬到22:30,小纪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但连一根头发影都没摸着。
作者不会不更新了吧……
肚子还在不时地唱着歌,小纪都快饿到没知觉了。
死作者,真讨厌。
讨厌死了。
作者是个大猪蹄子。
小纪开始在心里不停地念叨,念着念着,不自觉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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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又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里,什么都是模糊。
一个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
很好看的、气质优雅的女人。
艳色的被褥。
甜猩味道。
小纪很害怕,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有种强烈的感觉。
一种压抑的、逼仄的感觉。
她本能地觉得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
她试图触碰些东西,造成些什么影响,但是有一种禁锢加在自己身上,怎么也动不了。她开始拼命挣扎。
在某个瞬间,身上的禁锢松了松,她似乎能动了,手臂飘忽地打在一个花瓶上。
花瓶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碎落声。
有人过来了,在敲门,喊着什么。
小纪却只觉意识越来越昏沉。
最后重新陷入了黑暗,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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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纪醒来,朦胧间回忆起这个梦。
熟睡的女人……花瓶……小纪打碎了花瓶……
奇怪的梦。她感叹道。
胡思乱想间,小纪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没有摸到光滑光滑的头皮,而是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头发!
小纪颤抖着手,一点点地往下摸,一直摸到发尾。
齐腰的头发啊……
小纪几乎要感动得哭出来了。
作者终于长长地更新了一次!
万岁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