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外出打工没有回来的话,你最好也考虑下,再找个人赶紧嫁了吧,免得接下来的几十年守着活寡,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
叶树这段没有什么涵养的话,再次让松下涉摸不着头脑。
尽管他是叶铭锋的儿子,可是他们在这些普通人的眼里,身份地位还不及圈里饲养的那些家禽,何处来得这样猖狂
莫说是那名农妇了,就连松下涉现在面对叶树,都恨不得上前甩两计巴掌。
“这话说得!”农妇的态度也变得蛮横了起来,叉着腰,指着叶树的鼻子骂道:“看你这小伙子长得也算白净,嘴怎么这么厉害呢!我老公就是外出打工了,明明活得好好的!”
“他是今年一月份离开的吧,距离今天整整有九个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你难道就不担心他?”
被叶树这么点醒,农妇紧绷的脸色突然松弛了下来:“时间过的还真是快啊,都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啊!”
念叨之余,她直视叶树的那双怒目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是以弱弱地问道:“我记得当初,他是跟邻村的中津丈二一起出门的,前阵子丈二他已经回家了,可木雄他还没有回来。你们今天登门来找他,是不是因为他出事了?”
叶树细看了那名农妇一眼,旋即走到那名农妇身旁,脸上依然透露着那股让人感觉到胆寒的杀气:“要想确认他有没有出事,就需要提取一点他子嗣的血液样本才能够知道,不过,也希望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叶树!”
松下涉这次是彻底忍不了了,跑上前去就死死拽住叶树的衣袖,粗糙的大手挥起,只是当他看着叶树那双怒视自己的眼睛带着满满的挑衅韵味,悬空的大手便又胆怯地收了回去。
随后叶树的大手正中地按在松下涉的胸口,顷刻间使出强劲的力量猛地将他推开,松下涉踉跄地向后持续退步,最后撞在了那堵掉灰的墙壁上方才停了下来。只是,墙壁的反作用力,又让他的胃开始持续性地作痛,不得已松下涉双臂捂在腹前,深蹲了下去。
最后,在威逼之下,叶树拿到了农妇儿子的血液样本,然后又将蹲在墙角,胃部作痛到满脸委屈色的松下涉扛起,像是扔杂物似的直接将他给丢进了车后座:“在我面前装可怜,没用!”
经过长时间的缓冲,松下涉作痛的胃逐渐恢复了,只是回想起叶树那般霸道蛮横的样子,松下涉心里始终不能平静,这次即便是被他给打死,也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结果他刚刚从后车座上坐起,前面正在开车的叶树微微侧过头,余光瞥向车后座:“刚刚把你推到墙上用了点力,你还是好好躺着吧,这样身体会舒服点!”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叶树的声音异常的温柔。
“你…”
叶树轻蔑地笑了声,打断了松下涉:“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人家没有招惹我,为何我还要在本乡木雄家里说那些犯浑的话?是吧!
其实我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降低本乡木雄妻子面对丈夫生死之后的落差。农村妇女的心理承受能力素来不高,如果在殷切盼望丈夫能够回来的时候突然得知,丈夫死亡的消息,那么她很有可能就会做出寻死觅活之类的傻事。
但是如果我用一些话进行刺激的话,那她当时的注意力就会从他的丈夫身上转移到我身上,而不会太过关注她丈夫的情况。我之所以不想通知警视厅,也是担心他们会派人过来,从而太早暴露本乡木雄已经死亡的消息。”
“你这么十足地确定在片品村所发现的那名死者是本乡木雄?”松下涉好奇地问道。
“从京木川那里打探到案发的那段时间只有本乡木雄和中津丈二跟他揍得很近,既然是在京木川的车里发现了死尸的血液样本,我自然会将死者归纳于他们两个人身上了。
但是,我真正能够确定枯井里的死者是本乡木雄,是因为进入他家院子后,看到丢弃在窗台上的男人旧鞋。其实我也不想瞒你,我除了会过目不忘,眼睛还有其他的作用。就是看到某件物体,直接就能够看出它的长度。
当时我看的那双旧鞋,估计的距离就是26到27厘米之间,乘以6876后,预估出男人的身高为178到185之间,恰好跟井底的无名男尸的身高吻合。至于最后取出来的血液样本,是最终可以直接确定的据。”
“如果血液样本证实了那具尸体就是本乡木雄,事情的真相难道就不告诉她了吗?”松下涉心里依然存在着顾虑,但是刚刚对叶树行事的愤怒却荡然无存,相反还挺佩服他这样的做法。
叶树长长地喘了口气:“纸包不住火,案件侦破之后还是需要告知她的,不过有了我这个‘恶人’在,到时候她得知真相后,心理落差也不会那么大了,至少可以让她坚强地撑起这个家,将那个孩子带大成人。”
“你不是恶人,反倒是个善人!”
车后座,传来松下涉的惊叹以及叹为观止的夸赞声音。
九个月前,中津丈二独自一人坐上了从帝津前往昭和的长途车,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前天晚上,那件让他惊魂久久不定的恐怖场景。
如今九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警方却从未到家里来调查问话,村子里也没有出现什么关于本乡木雄死亡的流言,于是他就私自认为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于是在天气晴好的这天,中津丈二终于鼓起了勇气,打开那扇长久封闭的大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