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一冲上楼梯就发觉自己中了埋伏。
踏入法阵的感觉如此明显,可踏入的到底是什么法阵却感觉不出,这让她有些恼火。
她预感到事情在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心脏止不住地狂跳,步子却迈得更大,把这种不像她的想法掩饰住。
蓝晶的手机由她拿着,上面的红点代表着桃之的位置,拐个弯,穿过又一条漫长的走廊,晁千琳和东方捷溪斗法的那个房间之上便是他的所在。
一路上什么都没遇到,可她捏着黑伞的手心满是汗水。
“你好,夭夭。”
夭夭一迈进那扇门,大厅正中站着的那个带着眼镜的消瘦男人就笑着朝她打招呼。
这个房间同样空旷,只是地面上描绘着蔓延到整个墙面的繁复阵图,房间周遭还插着数不清的令旗。
而且,偌大的空间仅靠着一只简陋的灯泡照明,毛茸茸的暖光效果不佳,显得气氛暧昧不明。
桃之盘腿坐在那个男人脚边的地板上,手腕和脚腕上绑着细绳,表情有些滑稽,好像在用力让嘴巴张开,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他头上顶着个铜香炉,一柱细细的线香在其中燃烧。
烟气环绕在那里久久不散,证明他坐着的位置就是这个阵法的阵眼。
夭夭蓄意感知着于启志身上的灵力,确定他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法力的表世界人,这种复杂的阵法和桃之身上高级的消声法门他肯定是做不到的,对周遭的戒备立刻就写明在她脸上。
“你就是那个富三代于启志?”她把伞往肩上一搭,走近了些,伞上的咒文有生命一般飞快地流动起来。
年轻人点点头,大方地承认:“没错,就是我。”
夭夭把现出火光的伞一抬,直指于启志,恶狠狠地说:“最后给你个机会,把桃之还来。”
于启志顾左右而言他:“放心吧,二楼只有我和桃之,石三道长之前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就算没有其他人,你也是逃不掉的。”
说话间,他的手指拨弄着桃之的额发,垂眼瞧他,表情很是陶醉。
夭夭被他的样子恶心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加不耐烦:
“你知不知道你那几个钱比起他的价值什么都算不上,那些道士和灵辖要是想和你抢他比喝水都容易。
“你什么法术都不会,请别人帮你炼丹也只是替他人做嫁衣,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拿到最后的成品……”
于启志连连摇手,打断夭夭的话:“我怎么舍得拿他来炼丹呢,放心吧。
“流沙和顾女官只知道自己是来当保镖的;青眼帮知道凭他们的本事吃不下这么大的货,只要钱;东方道长似乎已经可以长生,不需要桃之;石三道长家里逼婚逼得紧,急需钱来结婚。
“他们都不会来抢桃之的。”
夭夭一脸鄙夷:“你功课倒是做的不少,可是……不是要拿他炼丹,那你要他来干嘛?”
想起之前蓝晶提到他在于启志的别墅里好吃好喝自由自在,什么罪都没受,只是被限制着行动,再加上现在于启志这让人反胃的眼神,夭夭好像忽然懂了。
果不其然,于启志下一句便是:“我想和他在一起,让他留在我身边,就这么简单。”
“咦……”夭夭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搓着自己的肩膀叹息道,“居然被任道是说对了……”
于启志见她是这种反应,慢悠悠地解释:“首先,我不排斥同性恋,其次,我知道他不是男人。”
夭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都知道他是植物,当然知道植物没有性别啦。我嫌弃的不是性别的问题好不!”
于启志没理会她,继续说道:“我还知道,想得到他,必须除掉你。”
“呵呵,我是他的保护人整个里世界没人不知道,我倒是好奇是哪个大嘴巴把这种事告诉你。为了钱打破表里关系的人,直接杀了也不为过。”
于启志淡然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在下巴画了个圈,又怅然若失地放下了手:“不必为难别人吧,其实,我是亲眼所见,才知道你们的事……”
夭夭不以为意地说:“呵,我们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在表世界活动,这次出山才十几年,怎么可能。”
“没错,我就是在几百年前见过你们。”
这个毫无灵力的表世界人说出这样的话,夭夭居然不觉得惊讶。
他对里世界的了解和投入的资产已经表明了他对桃之的狂热程度,就算他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任性到无法无天的超级富三代,清空整个镇子来狙击她也太疯狂了。
按夭夭的年岁,她接触过的纨绔子弟绝对不少,部分所谓的富二代或许会因为上一辈的暴富,在纸醉金迷中迷失自我,可到了第三代,前两辈积累的财富会让他们的眼界更宽、起点更高,往往不会太过乖张。
所以这个于启志现在的状态要是正常,那才是不正常了。
正因如此,夭夭才没有一上来就冲过去打他,而是站定在原地细问原委,预防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还搞不清脚下的阵法是怎样的埋伏,保不齐于启志会为了解决她用桃之的性命威胁。
果不其然,于启志还没继续讲述他的故事,房间中就凭空传来了石三的声音。
“大少爷,也该介绍下游戏规则了吧,再不说,香就要烧完了。”
于启志朝房间中除了令旗空无一物的角落点点头,对夭夭说道:“首先得谢谢暴脾气的夭夭小姐给了我讲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