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升逸到底在研究什么,晁千琳根本就没关心过。
对她来说,这是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无论齐升逸的目的是什么,实验过程如何,只要这个人对自己是友军,就不会影响二人的关系。
可是现在想来,自己实在是天真了,他既然也被牵扯到了异常的因果里,还是第一个与她交手的势力,他的研究内容怎么可能和自己无关呢?
看着晁千琳想了半天也没回答,齐升逸直接给出了答案:“我在尝试让死者复生。”
晁千琳立刻联想到他刚刚的话:“你是想让你太太复活?”
“是啊……”齐升逸答的像是在叹息,脸上的笑容苦涩又温柔,“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她对我有多重要,也可能这只是因为我半数的人生都在为了这件事努力,对她不光有爱,还有执念吧……”
晁千琳盯着他每条皱纹里夹杂着的矛盾,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我否定:“你的研究是不是已经有结果了?”
“是啊,只要把素材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
晁千琳心下了然,这种纠缠了太久的大事事到临头总会让人患得患失,齐升逸这个老人精也不能免俗。
“没想到齐老板真的是纯粹地浪漫主义者,为了爱情赌上了一辈子。”
“我还要为了爱情献上性命呢。”齐升逸苦笑了两声,“我的存在已经逆了天道,这么多年只能畏缩在异空间里,现在又要逆天改命,复生死者,可能连这个生存空间都没有了……不,是绝对没有了,为了给小柔续上寿数,我可能要把我自己也搭进去……”
“可是这么说的话,你的寿数本身就所剩无几了,就算给了你太太……”
“之前做最后测试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天道对这件事的反应,所以现在倒是有个或许可行的方向。”
“抵消天道的方法?”晁千琳兴趣陡升,认真地看着齐升逸,“方便告诉我吗?”
齐升逸笑道:“你都不知道我让死者复生是什么原理,可能理解不了吧……”
晁千琳这才想起自己一开始就以没有好奇心为由,拒绝了和齐升逸彻底变成一党,这个关键时候才去问人家的核心机密实在打脸,便尴尬地耸耸肩。
谁知齐升逸居然还是讲明了他的方法:“我想通过记忆的移植,唤回三魂,复生死者。”
晁千琳消化了好一阵,才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这么说,你已经可以做到移植记忆?”浴火凤凰之:倾城邪刹
“是啊,记忆是有关联性的,只要截取出人生中最重要的片段,琐碎的内容会跟着三魂的回归自发衔接。”
就算他这么说,晁千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难道你在她还在世的时候就把她的记忆存储起来了吗?”
“这都要感谢我当年为了留住她付出的诸多努力。你既然已经经历过生死,还不知道自己最重要的记忆是什么吗?”
晁千琳完全不敢回想生死线上的经历,只能无奈地说:“我的状况好像不适合拿来参考。”
“你总该知道走马灯吧。”
走马灯,形容人临死前,一辈子的回忆在眼前像电影一样流过的情形。
或许日常回想,我们只会想起那些让自己印象深刻,蕴含强烈情感的记忆,开心的、悲伤的,也就是所谓难忘的记忆。
但大脑和灵魂的神奇之处在于,它们留存的不止有你愿意记住的,还有你潜意识里需要的,构成人格,决定命数的。也就只有那短暂到无法衡量的最后瞬间里,看到的才算是真正无可取代的回忆。
“这么说,你留住了她的走马灯?”
齐升逸点点头:“孽缘啊,我想到这个方法还是拜白靖廉所赐。”
“所以你带走他和他的家人,也是为了试验这件事?”
“没错。”
“你之前……成功了吗?”
齐升逸苦笑道:“算是吧,只是回来的人也带回了寿数,或者是载体的寿数也因为我的实验被剥夺了,无论是因为什么,实验又出现了新的阶段和新的障碍,不仅抹杀了之前所有步骤的成功,还引起了天道的反斥。”
“那这不是变成矛盾了吗……”
“是啊,所以我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是现在已经没什么时间了……”
晁千琳听了他之前的说法,一时也只能想到转移寿数的方法。
可是这同样有违天道,就算她已经见过成功的案例,齐升逸这样劣迹斑斑的人成功的几率也极不乐观。而且,她不认为这种拼了半生只为让爱人复活的人,会给对方留下这样充满隐患,不见天光的人生。良客
【那他口中“可行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呢?】
也就在这个想法萌生的瞬间,一抹熟悉的灵力和妖气忽然在她背后出现。
还没等她叫出来人的名字,晁千琳就没来由地一阵天旋地转,脑子里的轰鸣有节奏地敲击在神经上,眼前的茶台和齐升逸像个漩涡似的飞速模糊扭曲。
【不会吧,他要用我这个没有寿数的人去做复生他妻子的载体?】
晁千琳没有恐惧,可心中的凉意直袭声带,让她的声音颤抖得无以复加:“你也……背叛我?”
齐升逸淡淡地摇头:“这谈不上背叛吧?”
晁千琳再也抵不过脑内呼啸而来的混沌,意识骤然断了线。
然而再睁开眼时,晁千琳却发现自己坐在一把长椅上。
她身边已经聚了不少人,透过人缝,建筑遥远,周遭只有绿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