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
等到憨娃沉沉睡去,江可道左思右想,这事还是得和吕娘商量一番。万一真要发生些什么事,也好提前有个防备。这梅花庄说是文国领土,明台府治下,但是鬼知道会不会被人杀尸沉江。那个周四海自己虽然从未谋面,但是仅仅拿三千两银子就来要一个能产生暴利的秘方,如果不瞎,那肯定就是心狠。
江可道不想犯这个险,也犯不起。
所以他只能找吕娘商量。
敲了门,吕娘明显有些困意,问道:
“江公子,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江可道琢磨了一下,道:“吕娘,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下午你不在,周四海让他那个老乌龟管家来买我们的炒茶秘方,我没卖,那个老乌龟似乎很不高兴。”
吕娘登时就清醒了许多,她心中明白,在梅花庄,那是宁惹老爷,莫逆员外。这个周四海经商多年,说没有一点黑历史,三岁小孩都不信,就吕娘知道的,至少有好几个外地商人,被周四海坑得眼泪汪汪。
“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盯上了。江公子,要不……咱们就卖了它?反正也有这么多银子了,大不了我们上府城,周四海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
江可道摇摇头,道:“府城我们迟早是要去的,但不是现在。那个老乌龟想用三千两银子买断秘方,这件事我也不能答应。我就是担心,你和憨娃会受到牵连,我在梅花庄两眼一抹黑,恐怕无法照应你们周全。”
吕娘心中感怀。
她忽然发现江可道其实挺好的,虽然有时候说话不着调,但从不越矩,本本分分,对她和憨娃也是真心爱护。即便是那笔巨款,说好一人一半,他却全部给了自己保管。
吕娘不希望憨娃出什么事,当然,内心深处也不愿意江可道遇上什么危险。
思索了半天,吕娘终于道:“江公子,吕娘有个主意,不知该不该说。”
江可道立时道:“这个点了,还分什么该不该说吗,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硬着头皮也要说。”
吕娘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道:“或者我们可以把虎叔他们请回来,咱现在有钱了,他们也没必要在躲山上干那营生了。”
江可道:“虎叔是谁?”
吕娘道:“就是……就是你前几天碰见的那群劫匪,为首的那个,叫吕虎,原是我的本家,只因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领着一帮人,上山谋生。”
江可道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家人。
不过,请一帮子山贼回来保护自己?是不是太不严肃了?
“那个吕娘啊,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帮杀手,你请一伙山贼回来,哦不,我的意思是说,你喊虎叔他们,会不会有些不妥?”
吕娘:“这个公子倒是可以放心。吕娘这么些年在镇上能够安然不受欺,也全亏了虎叔的震慑。”
江可道顿时来了兴致,看上去,这个吕虎是个实权在握的在野党啊,人在深山,威名却在梅花庄,怎么看都应该是个角色。若真如此,请他回来,倒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明儿个就把虎叔请回来吧。”
江可道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先做如此打算。
吕虎,就是那天骑马那个大汉。
其貌不扬,双眼如牛瞪,眼神慑人。早年间也是梅花庄里的庄稼好把式,因为酷爱武学,曾拜师异人,渐渐的庄稼也荒废了,交给别人代种,前几年还好,总算有些粮食余留。但是去年始,老天爷不作美,连租子都交不齐,一年忙到头,居然还要饿肚子,这是活生生的不给人活路啊。吕虎一气之下,把田地都还回去不种了,找了几个苦难兄弟,上山“谋生”去了。
由于一身武艺还在,整个梅花庄,倒也无人敢惹。
文国文治武功,在当世也算是煊赫一时,戍卫边疆的麒麟军、凤歌军、虎贲军,有三军安天下的威名,几位位极人臣的将军,个个都是马上将军,一身武艺自是不在话下。
吕虎原本想着去投军,凭自己一身本事,混个牙将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当将军,那却不敢想了,军法、指挥、谋略,自己全都一窍不通。
只是自己一走,身后那些弟兄可就麻烦了。
吕娘很快便联系到了吕虎。这事最终还得由江可道拿主意,于是便把吕虎带了回来。
“是你?”吕虎见到江可道时,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落魄小子,会出现在这里。
江可道起身作揖,道:“虎叔,咱也算不打不相识,屋里请。”
吕虎瞧了江可道一眼,说道:“不打不相识?你小子也太看得起自己,我让你十招,单手和你打,你要撑过十三招,算你赢。”
江可道脸色尴尬,回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咱谈正事。”
吕虎转头看了看吕娘,这个本家的后辈,定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否则断不会主动约见自己。只是,这梅花庄还有谁瞎了狗眼,敢惹吕娘?
吕娘见这境况,只好出声道:“虎叔,这次请你过来,确实是遇见麻烦了。恐怕会有些危险,所以想着能不能让你和山上那些弟兄,都下山来,帮我们共渡难关。”
吕虎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
吕娘:“周四海。”
吕虎:“周员外?不应该啊,这个面子我相信周员外还是会给我的,吕娘,到底发生了何事?”
吕娘便简要的把事情过程讲诉一遍,至于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