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踏出门后向院子走去,夜瑾负责的跟在后面,一路所见之人无不战战兢兢。
九歌暗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怕过,得了,一堆烂摊子,要想过好日子,自己得收拾完,真是想不到,这个王爷的暴脾气是怎么养出来的!
不过,就冲这王爷暴虐的脾性,以后就是有人觉得她有变化,也不敢怀疑什么,当个坏蛋没什么,坏蛋就是拽!
走进了围着一圈侍卫的院子,先入眼的便是跪在地上的是一个少年,大约十七八岁,他倔强的眼神里满是恨意,像是一个愤怒的小兽。
秀美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粉嫩的唇瓣紧紧抿着,只是破皮出渗出的血迹让它失去了柔软的感觉,妖异却绝望。
他两个胳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侍卫压在身后,倒是乖巧的没有挣扎也没有乱动,只是一个劲儿的瞪着九歌。
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来用的布料算是不错的,却破破烂烂,而且,身上凌乱的衣服遮不住脖颈、锁骨处的伤痕。
九歌望着他打了个颤,那些伤,该不会都是咬出来的吧!一个个的牙印清晰看见,旁边的皮肤都已经成了青紫色,是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人毁成这个样子啊!
一道道的鞭痕在衣服的遮盖下若隐若现,浅色的衣服混合血迹,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想一想自己要是来的再早一会儿,满身浴血,甚至饮血的模样,九歌打了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顺应情绪而起。
还不容易的缓了过来,九歌叹了口气,不怪这个少年要杀她,就这种作孽的方式,她自己都想要死一回……
还是算了吧,小命来之不易,好好活着才是王道。
九歌坐定在椅子上,“谁派你来的?”
少年带着几近绝望的眼神,吼道:“我说了不是我,你们不信,是你抓我来的,不是我要来的,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呀!”
侍卫们都预测到了结局,不忍地望着他,就算不是这少年下的毒,单凭他刚才说的话,就已经够他死了,他们都在等,等着王爷嗜血的勾起一抹笑,残忍的把他凌迟或喂狗。
“带下去沐浴,记得给他上药。”九歌看似淡然的一句话,使众人都愣了。
就这么简单?
墨语棠也愣了,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淡淡的一句话,仿佛天籁,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眼睛一闭,晕倒了。
九歌快侍卫一步扶住他,瞪了一眼两旁震惊中的侍卫,两人反应过来马上把墨语棠接过去,战战兢兢的扶着墨语棠走到一旁,他们的动作居然慢了,还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王爷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九歌不知道谁能害到百毒不侵的夜倾九,但是看着少年害怕有些微微颤抖的身体直觉,不是他下毒。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隐隐约约感觉,她都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凭着这直觉,她救过考古队好几次,可惜,这次……
甩走脑袋里的忧伤,九歌拍拍衣服走了,夜瑾跟上去。
剩下的侍卫都盯着墨语棠,他,可是王爷现在的宠儿,可要好好伺候着,刚才压着墨语棠胳膊的两人,都出了一声冷汗,谁知道依王爷喜怒无常的脾气,会不会迁怒他们。
“王爷,若不是他,就是帝都的人。”夜瑾淡淡开口,“他们想,祸水东引。”
九歌停步看了她一眼,打个响指,“聪明。”
夜瑾停下脚步,依旧微微低着头。
九歌挑了下眉毛,她刚才习惯性地打个响指,还担心了一下,不过现在看来,夜瑾习惯了这个王爷的动作,这么有流氓气息的动作她都能连惊讶都不表示,难不成,原来的夜倾九就是这样的人?
夜瑾以为毒药毒不死夜倾九,是因为她知道夜倾九练功已练到百毒不侵!可是她千算万算算错了一步……
不知道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她的主子,已换了灵魂。
九歌轻声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没有完完全全的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呢!
她一边走着,一边梳理头脑中的线索。
是他吗?九歌微微皱眉,脑子里浮现了一个穿绯红水袖轻纱的少年,她魅惑的眼睛微微上挑,勾魂的一笑,单只是看着,就觉得他实在是雌雄莫辩。
考古学家就要凭一丝一毫的微妙线索,推算大量的事,以前觉得没出过什么成绩的这种逻辑思维,现在可帮了她大忙了。
只是现在,她唯一搞不清楚的就是,夜倾九既然百毒不侵,又为何会中毒而死呢?
凌乱而纷杂的记忆全都浸泡在血色残肢之中,一点一点儿涌现,缓慢而又让人恶寒。
“夜瑾,回帝都。”不管是谁,自作聪明,是要付出代价的。
渝州回帝都的路很不好走,这里的路修不了,也没人修,地上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儿,一路上颠来颠去。
摇晃的马车里,九歌和墨语棠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叹了口气,夜瑾可真够忠心呐!把人都掳回帝都了。
和那时的衣衫褴缕不同,墨语棠今天穿的衣服很干净。
只是,翡翠烟纱只能朦朦胧胧的遮住身体,若隐若现更让人浮想联翩,白皙的脸上标志的五官,确实有让原主抢他来的资本。
不过,她可没有这么qín_shòu,对一个未成年下手。算了,先带回去,以后找个理由送回来。
墨语棠一直在颤抖着,手不自在的揉着衣角,本来王爷来后年轻的男子都不敢出门,的是他必须出去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