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衿这几日觉得气氛总是怪怪的,君流殇每次看着嫂嫂时,眼里都是温柔与爱意,一看到自己,就夹杂着刀枪和棍棒,仿佛自己抢了他祖传的宝贝一样。这不,此刻就是这样,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嫂嫂在研究行军的部署与地形,君流殇就坐在她身旁,温柔的帮她将散落的头发捋在耳后,笑的如沐春风,眼睛只要一瞟到他,脸色倏地就变了,此刻竟还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慕子衿背后发凉,他暗自发憷,这君流殇跟变脸似得,总让他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觉得没什么好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君流殇神秘的微笑果然是有原因的,午膳端上来后破天荒的盖着一个盖子,因为看不到里面的食物,慕子衿十分好奇,他瞟了一眼,发现只有自己的盖着盖子,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流殇,子衿那个是什么啊?”百里长歌也看到了那个东西,好奇的问一旁的君流殇,他云淡风轻道:
“是子衿一向喜欢的东西,特地为他准备的。”慕子衿闻言一时有些懵,自己最喜欢的?他边思索着便揭开盖子,他没注意到一旁站着的无香露出了同情的表情,盖子揭开的那一刻,慕子衿仿佛见了鬼一样的弹起来,迅速向后挪出半米,嘴唇隐隐泛白,百里长歌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那盘中放的,全是蜈蚣、蝎子等昆虫,甚至还有成群的蚂蚁,来了个昆虫大杂烩,她突然想起几日前他说会教训慕子衿,原来是今日的昆虫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东西,她也觉得浑身不顺服,她看了眼瑟缩在那里的慕子衿,对自己身边的男人有了一丝敬畏,以后还是不要惹他比较好。
“君流殇!你故意的!”慕子衿生气的瞪着他,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长着脚的昆虫,君流殇肯定是故意,面对他的质问,君流殇也不否认,点头道:
“是啊,我是故意的,你若是有异议就回京陵去。”他毫不客气的回他一句,慕子衿一下子被噎住,他就是因为不想回去才赖到这里的,现在让他有苦也说不出,他含怨的瞪了眼君流殇,磨磨蹭蹭的挪到桌边,满脸嫌弃的端起那盘昆虫,想要倒出去,谁知因为手抖,不小心有一些倒在了手上,他的脸色霎时白了,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慕子衿跑出了军帐。
很多年以后,慕子衿还常常因为这件事不断给君流殇挖坑,报复他当年让自己丢脸的事情,可即使是这样,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把对方当成自己最好的兄弟,一生的挚友。
几日后,夺琏州的最后一战,天蒙蒙亮,琏州内一抹轻盈的身影在空荡的街头游走,引起了守门将士的注意,其中两个将士叫住了那人,
“喂!你是干什么的!”那人停顿了一下,回过身,美艳妖冶的容颜让那些将士看呆了眼,此人正是百里长歌,她露出几分胆怯的样子,
“小女子就是在四处转转,打扰军爷了,我现在就走。”她转身准备离开,那些将士对视一眼,露出邪恶的笑容,他们将百里长歌围在中间,不怀好意道:
“既然姑娘要转,不如到我们的营帐去转好了,外面怪冷的,里面暖和。”说完就要将百里长歌往营帐方向拉,百里长歌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几个人的身形与说话的口音都是西昌人的特点,她佯装慌乱道:
“放开我!你们就不怕耽误了军务,被西昌的人打败?”那几人闻言大笑,嘲讽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君流殇是不可能赢得,因为我们的军师熟知他调兵遣将的习惯与想法。”百里长歌闻言心下觉得奇怪,究竟是谁会如此了解君流殇?
“你们怕不是诓我呢,我在这呆了几日,可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军师。”她语气中的不信让那几个将士着急了,他们不能容忍别人说他们的军师不好,
“你没听过是因为军师要保密。”其中一个将士看了看四周,见没人于是神神秘秘道:
“也不怕跟你说,我们的军师是——”他悄悄在百里长歌耳边低语了片刻,百里长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将士自觉说多了,可还是得意的仰头道:
“所以说,君流殇不可能赢得。”百里长歌活动了一下脖子,红唇牵起一个鬼魅的笑容道:
“那你们军师有没有算到这场战争会因为我而出现变数呢?”她这句话有些诡异,那些将士还来不及细想便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他们背上都插着一支羽箭,而箭的主人此刻正骑着马,英姿卓越的拉着弓弦,将士们都顺利的进入了琏州城,君流殇驱马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拉她上马,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怀里,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
“辛苦你了。”百里长歌勾唇浅笑,悄悄的将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君流殇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讽刺的冷笑一声,
“哼,果然是他。”除了他,君流殇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胆对付自己。百里长歌闻言一愣,什么意思,君流殇早就想到了?
北戎这段时间因为君流殇一直不进攻从而放松了警惕,所以这一次的突袭很成功,打了北戎一个措手不及,慌乱抵抗之际,君流殇带军撕开战场,无香等人从后方夹击,北戎彻底成了瓮中之鳖,只能任西昌的将士们宰割。
百里长歌趁乱悄悄潜入了他们的中心,在那里抓住了准备潜逃的北戎军师,此战大获全胜,北戎的可汗仓皇而逃,君流殇顺利夺回琏州。
大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