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卿冷笑了一声,任由她往外跑去。
眼见刘秋翠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她才低头看向盛芝芝和盛思明。
“芝芝和思明还害怕吗?”
盛思明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盛芝芝胆子更大一些,此时眼泪还挂在眼角呢,却是兴致勃勃的冲过来,抱住盛卿卿的腰,兴奋的喊:“姐,你刚才太厉害了。那个老虔婆被你吓得都快尿出来了。我下次也要和你一样,她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砍死她!”
盛卿卿眉头登时就皱起来了。
但现在不是教育孩子的时候,她便只能暂时将忧虑藏到了心底。转而道:“你们去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放到篮子里去,记得现在是什么样的,放到篮子里就要什么样的。姐出去一趟。”
盛芝芝瞪大了眼睛,“姐,你去哪?”
“姐出去一趟,你们自己小心一点。”盛卿卿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来。
两个孩子也没有想太多,蹲在地上,开始整理起来。
盛卿卿笔直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很清楚能看见他们手上的痕迹。刚才还是鲜红的印记,此时已经变得乌青一片,在孩童白嫩的皮肤映衬下,尤为可怖。
这样的痕迹,让盛卿卿心中的冷意更胜了几分。
“卿……卿丫头。”孔高明似乎看出了她要做什么,此时突然开口。
盛卿卿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寒光。
对上这样的眼神,那些想说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孔高明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沉沉叹了一口气,往后站了一步。
“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盛卿卿冷声说了一句,脚步不停,眨眼间便出了院门。
孔高明已经猜到她要去哪里,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都是好孩子来的啊……”
……
这天色刚黑,家家户户刚刚点上灯盏,准备吃晚饭。看起来又是平和的一天。
但盛家村的今天,却是注定不平凡的。
村里的村民正吃着晚饭,有的吃得早的,也正在家门口踱步聊天消食,就远远听天哭天喊地的声音。
是个妇人的声音,粗粝沙哑,在冬天漆黑的夜色之中平白染上了一丝森冷,好似黑森林之中隐藏的乌鸦。
“这谁啊,大晚上喊什么呢,听着怪可怕的。”有胆小的人忍不住说了一句。
“听着是从西边来的。”
又有人提供了线索,“这声音听着半生不熟的啊……”
很快,随着人们七嘴八舌的,终于将线索凑出了答案。
“我说是谁呢,那女人不是见天的这样吗?之前第一眼见到还以为是个老实人,没想到竟然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共鸣。
“你家也被偷过啊?我家也是,上次刚做好的腊肉,平白少了一大串。村里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也就她能来偷了!”
“没错。”不少人附和。
“就是牛家,那也是在咱们村呆了十几年了,咱们知道他家的品性。也就那女人,刚来的,还喜欢偷鸡摸狗。要不是看在卿丫头他们姐弟不容易,我早就把那女人送到官府去了!”
这时就有人好奇,“那她这大晚上嚎什么?要是偷东西,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谁知道呢,这些日子带下来,越看越觉得这女人就是疯疯癫癫的,也许今天病发了吧。”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这笑话有些不好听,因为那刘秋翠的声音虽然不好听,她喊叫的内容却是清楚地很。盛家村的村民是越听越觉得有点不对。
“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也觉得。那女人刚才喊了什么?说卿丫头要拿刀砍她?!”
“开什么玩笑!”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反驳,“卿丫头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性你们不知道吗?腼腼腆腆的一个小姑娘,又懂礼貌,虽说家里穷困,可从来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卿丫头会冲那女人动刀子?我看反过来还差不多吧。”
然而话虽然这么说,众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往盛卿卿家那边走去。不管是盛卿卿拿刀砍了刘秋翠,还是刘秋翠要对盛卿卿动手,左右是很不对劲就是了。
于是没过一会儿,就见盛家门口,聚集了一群村民。
刘秋翠一直跌坐在盛家的院门口,之前她见盛卿卿离开了,也没有阻拦,或者说她正想盛卿卿逃离是最好的。这样没有对证之人,她更能够胡编乱造起来。此时眼见周围的村民越聚越多,她心中恶意几乎是要满溢出来,更加放开嗓子哭嚎起来。
“……我幸幸苦苦的给他们姐弟做饭洗衣,他们竟觉得我做的菜不好吃,就将那些菜肉都扔到地上踩碎了。这样还不够,我哭了几句,她竟是要拿刀砍死我啊。虽说我只是他们的小姨,但终究是他们的亲人啊,竟是要这般逼死我。我哪里对不起他们啊……呜呜呜……”
刘秋翠翻来覆去嘴里就只有这一套说辞,但她口齿清晰,便是呜咽声也阻止不了她抹黑盛卿卿姐弟三人。不断聚拢来的村民渐渐的就在她的话语之中,描绘出了一副刘秋翠被盛卿卿姐弟欺压的画面。
但可惜,听得越多,越是没有人相信刘秋翠。
且不说刘秋翠这女人这些日子里在村里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多么惹人厌,就说盛卿卿姐弟三人,那都是被村里人看着长大的,说是吃百家饭活过来的一点都不夸张。对于他们姐弟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