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舒一式演毕,握着梨花一朵未落的梨枝看向她,微微笑着:“这是沧浪剑法第一式,可记好了?”
只挥了一遍,景都还没看够,剑法怎么可能记好!
宋承欢回神后内心咆哮。
可这么羞耻的理由她说不出口。
承舒却似了然她心中想法一般,叹了口气:“算了,本也没指望你一次就记住。”
这么笃定她记不住是几个意思?
“你且把记着的演一遍给我看看。”承舒说着抱着梨枝往旁挪了挪,把场地空了出来。
宋承欢拎着梨枝讷讷。
“可……我只记得一点点。”她有点不好意思,用两只手指掐出了“一点点”的距离。
“没关系。”
听得这答案,宋承欢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握着梨枝摆出记忆中第一个姿势后,承舒忽然叫了停。
宋承欢听话地定格。
“腰挺一点,收腹,头抬起来,手臂往上。”承舒慢悠悠走到她跟前,把梨枝当教鞭,说哪打哪。
就在他的梨枝最后托着宋承欢的手臂向上抬时,宋承欢手不甚自在地下意识地动了动。
“呀,”承舒轻呼了一声,眸光随着悠悠飘落的梨花缓缓向下,而后又抬起来与她对视,笑意戏谑而细碎,“你把我的花蹭掉了。”
背景是晨光中似雪似雾的漫漫梨海,将他身形轮廓都氤氲了些许。
不知身在图画里。
宋承欢恍惚间听到了自己胸腔间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时,时间到了,我先回去了!”宋承欢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梨枝,磕磕巴巴地丢下这句话,逃也似的离开。
一路上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
一定是景色太美、而他又笑得太好看了而已!
宋承欢这样下着结论,然后被小堂的门槛绊了一跤。
“哟,爱卿快快平身,不必行此大礼!”
宋承欢面无表情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承空那张笑得春风得意的大脸。
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正准备掏符反击,后头承华的声音便适时传来:“小五,正要找你呢!”
“你去哪儿了,手上这拿的什么?”承华从承空身后走上前,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脸也有点红啊!”
“那,那是因为我是跑过来的!”宋承欢磕巴了一下,把梨枝背在身后藏起来,小声嚷道。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我还没问,你们找我什么事儿啊?”
闻言承华倒也不再多问,答道:“二师兄今早传书来说,他午时左右便能到山门口。”
“这么快!”宋承欢吃了一惊。
昨日大师姐告诉他们二师兄即将归来的消息时,她还想着至少得几天之后,没想到居然是今天。
“厨房里食材够不够?”她问出了关键问题。
“够是够的,就是不知道你时间上来不来得及。”承华说着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开始出歪主意,“需不需要师兄们想个法子先把人拦一拦?”
“拦人?这么做不大地道吧!”这回承空总算没有跟着承华胡闹。
“拦人就不用了,时间够的。”宋承欢颇是自信地朝他们扬了扬下巴,而后飞快地朝小堂后头的厨房小跑过去。
厨房里因着她今早的顺手少了一口锅,不过器具倒也还算齐全。
宋承欢把手中梨枝拿起来端详了片刻,而后小心地把它放在了安全干净的灶台边。
她看着梨花已然全数不见的梨枝微微笑了笑,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根发带将披散的青丝束了起来。将广袖折了几折塞紧挽起,她便正式开始了她的厨娘大业。
满汉全席全部做下来是件很累人的事,即便她如今有着修为加身,这个事实依然成立。
所以在做好所有的菜式时,她已经是满头大汗、精疲力竭了。
宋承欢边解开袖子擦了擦汗,边踱步回了小堂。
小堂中器具已经被擦得锃亮,几个瓷瓶中鲜花娇艳欲滴,桌椅排放整齐。只是此时,不同以往的小堂中只有承安一人。
而见得走来的宋承欢,承安也是扬起了笑容:“五师姐,三师兄和四师兄去山门口接人了。”
“哦,这样啊。”宋承欢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眸子四周转了转,“大师姐呢?”
“大师姐今早吃完早饭便去了百首峰,说是今天整天都要在那边加固符阵。”
宋承欢把下巴支在了桌子上,抬眸看着对面眉清目秀的小小少年,百无聊赖间忽然发问:“诶,六六,你说,二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经过几个月的洗礼,承安已经做到了对于“六六”这个称呼波澜不惊的程度,他笑容清澈,虎牙晃眼:“二师兄为人宽厚,很有长者之风。”
所以说,她和承华承空就没有长者之风了?
她眯了眯眼睛,表情严肃:“六六,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和承华承空不像师兄师姐?”
“五师姐,你和三师兄四师兄从来是不拘小节之人。”
这孩子居然学会了打太极!
不过听得这话,宋承欢却是安心不少。
她刚穿来这个世界时,事事拘谨,生怕自己那点做得不符合原主性格,被人当妖怪烧了。直到后来她才发现,原主性格居然与她极是相似。换言之,她根本就不用伪装。
想必面对这二师兄承寻时,也是一样。
这样想着,门口忽然传来喧闹声音。
是承华承空接人回来了,二人中间夹着一个年纪稍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