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怡眉头微蹙,“我表哥是挺好,但我一直把他当哥哥。不说这个了,赛不赛马?”
朱锦绣冲她一笑,用行动证明,“驾。老规矩,谁最后回到嘉州城,谁就在五味楼请客。”
“驾。” 苏静怡早就猜到她会作弊,跟她并驾齐驱,“行,那我们就好好比一比。”
“哈哈哈哈哈!”
两个刚及笄的少女纵马奔驰,留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这个春天,是朱锦绣记忆里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公元668年的这个夏天,天气格外的热,朱锦绣窝在冰盆旁边,一动也不想动。
“锦绣。” 朱母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榻旁,轻抚着她的头发,“前段时间你生病,怎么都不见好,我在佛祖面前许过愿的,现在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还愿吧。”
“娘亲,天气这么热,要不我们换个时间去吧。” 朱锦绣忍受不了自己一身的汗水,习惯性的向朱母撒娇。
朱母点点她的额头,“我还不知道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什么时候才去的了。”
朱锦绣还是不怎么想出去,但耐不过娘亲相求,再加上她也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只好无奈地行了,“唉,那行吧。”
朱母拉着有些不情愿的朱锦绣上了马车,“好啦,知道你不信佛祖,马车上有冰盘,你在马车上等我就好。”
到了嘉州城外的圣西坡寺,朱锦绣坐在马马车里,跟母亲商量,“娘亲,你快去快回,我来的匆忙,忘记带可打发时间的东西了。”
“你啊。” 朱母无奈地点了点朱锦绣的眉头,才下了马车。
朱锦绣独自一人留在马车里,无聊的发了会儿呆,又兴致勃勃地玩起了冰盘里的冰。
“呀,谁拿走了我的荷包。” 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朱锦绣有些好奇得往外看。
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抱着一只火红的狐狸,正在向那位丢了荷包的人道歉,笑起来的模样温柔极了,连夏日的燥热仿佛都远去了。
朱锦绣看得有些呆了,等母亲回来都还没反应过来。
“锦绣,锦绣。” 朱母摸了摸她的额头,“莫不是天气太热,中暑了。”
朱锦绣回过神来,握住母亲的手,“没有,我只是没事儿干,有些无聊而已。”
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娘亲,最近嘉州城来了很多人啊。”
“有吗?” 朱母有些纳闷,“近期我也没有出门,没发现呀。”
“哦,我是看到有很多陌生的书生,才这么一问。” 朱锦绣眨了眨眼,“有一个书生抱了一只火狐,我看那狐狸挺好看的,想问问他从哪里来的,我也想要一只。”
“这样啊。” 朱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让你爹爹去问问,也给你弄一只。不过狐狸的味道可不好闻,你别养到一半又不管了。”
朱锦绣开心了,“娘亲,放心吧。我一定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朱母笑了,“还白白胖胖的,你以为你是在养猪啊。”
“娘。” 朱锦绣不依了,晃悠着她的胳膊。
回去之后,朱锦绣坐在绣架前,托着下巴等着父亲回来,好帮她问一下那天的那个公子是谁。
左盼右盼,在晚饭前朱廷康终于回来了。
朱锦绣难得有些小女儿姿态地去迎接自己爹爹,“爹爹,我今日跟母亲去还愿的时候,看到一个书生抱着一只火狐,你帮我问问他狐狸从哪里来的呗。”
“抱着火狐的书生?”朱廷康思考片刻,“可是陇西李氏的那个李瑾瑜?”
陇西李氏――国姓,朱锦绣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神色,“我哪知道他是谁啊,就看那狐狸很有灵性,调皮的紧,觉得好玩,想要一只罢了。”
朱廷康果然没有怀疑,“这简单,哪里用得着去问,我让管家帮你找一只去。”
朱锦绣想了想,“我不要火狐,给我找只银狐吧,我要独一无二的。”
“行,那就找只银狐。”朱廷康想着,银狐可不容易养,得提前准备好,不然养死了,锦绣怕是要伤心。
其实他不知道,朱锦绣现在就很伤心,还要强装欢喜,“那爹爹,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朱廷康为了保证商队运行的通畅,每五年就要跟着商队跑一趟,去年他跟着跑了一年,账本几乎都没有看,直到现在都没能清闲下来。
朱锦绣走出朱廷康的书房,摆手挥开跟着的丫鬟,看着满池子盛放的荷花,心情更不好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朱锦绣站了会儿,把所有爱而不得的伤心抛置于脑后。
她被朱廷康教的很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能拥有什么样的东西。
所以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把男人当回事儿。现在也一样,朱锦绣笑着往荷花池里撒了一把鱼食,昂首阔步的走了。
但有些事情早已命中注定,不是一句放下就能改变的。从她那遇见李瑾瑜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已注定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