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在扬州水淹周、乾联军,借的是水势,之后在济水河畔大败十万叛军,借的是地势与时势。这一次,严冬想要凭借士卒们旺盛的斗志,携带着大胜之威,以破釜沉舟之势,一举拿下叛军。
但是偏偏自己的势被叛军所看透,他们不急与自己决战,而是等己方士气低落之后再交战,这让严冬有一种石头打如水中的感觉。浑身有力,奈何对方不与你正面碰撞。
月亮慢慢的移动着,夜色也更加的深沉,严冬紧绷着身体,不觉之中,脸色已然狰狞。
此消彼长,大军士气下降的同时,叛军士气也在逐步的上升,再这样下去,还有何再战的必要。
借势,无非就是用自己所能够想到的一切事物,来帮助自己。天时,地利,人和,这乃是势中最重要的三者。
虽然自己占有人和,占有地利,但是偏偏天时不站在自己这一方。
时间,现在最紧迫的就是时间,如果此时,高其昌能够率军突围,那么在外面有自己的呼应,虽然大军有所损失,但也还有再战之力,只要谋划得当,收复青州,依旧可行。
只是看远处山丘上的灯火,高其昌丝毫没有率军突围的打算,这一点,严冬也怨不得高其昌,只是有些后悔为何不带童颜前来,如果是童颜镇守山丘,他绝不会坐以待毙,此刻还在等候自己的号令。
想到此,严冬又是一阵头疼,自己率领期门骑军直冲叛军,亦可以扰乱叛军部署,救出大军。但是期门骑军是自己收复青州的最重要的士卒,这般固然能够救出大军,只是自己身后的期门骑军,也会因此而覆灭。
还没有来青州之前,严冬就看出来,想要收复青州,就必须利用好随自己前来的期门骑军,否则以这般悬殊的兵力,想要收复青州,断不可行。
可现在大军被困,如果不相救,一旦战败,自己再想重整旗鼓,无异于痴人说梦,而牺牲期门骑军换得大军,严冬心中又百般不愿,大军在,可以利于不败之地,但是只有期门在手,方才能够收复青州。
此刻,严冬陷入了两难之地。
自己此次带领了四万大军前来北海,还有身后的四千余期门骑军,其中三万大军被困,一万大军在北海城附近,期门骑军在自己的身后.........
严冬脑海中不断的盘算着现在自己能够动用的一切力量,可想来想去,现在也只有那留在北海城附近的一万士卒,也不知此时陈勋是否攻下了北海城。
北海城外,陈勋一直盯着城墙,按照计划,他应该派遣士卒装作逃兵,骗开城门,然后攻下北海城。
但是不知自己自己太过急促,还是敌军早就有所准备,自己刚才派遣了百余士卒前去诈城,结果一轮箭雨,死伤了几十人,其余士卒连忙逃了回来。
难道严将军将此般重任交到自己的手上,自己却无能为力?
想想,陈勋心中就火冒三丈,这北海城内的守将,实在是太狡诈了。
“将军,我们现在该如何?”一个都尉苦恼的问道。
脸色又是一沉,陈勋没好气道:“能怎么办?来人!将此中事情,禀告严将军。”
一个士卒领命而去。
心有不甘的,陈勋仍未下令收兵,带领着士卒在城外与城墙上的叛军对峙。
快马疾驰,传令的士卒来到战场附近,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心中害怕起来,怎么那火光之下,都是叛军的士卒,这样说来,自己的大军,岂不是被围困在山丘上。
“什么人!”
一声低喝,士卒连忙看去,只见一身身黝黑的甲胄泛着黑光。士卒认出来,这是期门骑军的甲胄,忙道:“我是陈将军麾下,前来为严将军送信的。”
“何事?”严冬骑马走了出来,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此刻的严冬,脸色绝对不好看。
“北海城防备森严,我们诈城失败。”士卒低声说道。
“北海防备森严?”严冬轻声嘀咕着,顿时,眉目逐渐舒展开来,北海城,这绝对是一个重要的转折之所。
“你立即回去,告诉陈旭,让其将北海城附近的山林点燃,火势越大越好。”严冬厉声轻喝,眼睛盯着北海城的方向,泛出精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