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百姓,天下根本,四夷之人,犹于枝叶,扰其根本以厚枝叶,而求久安,未之有也。”魏征还在喋喋不休,“如果说陛下出击吐谷浑,尚能勉强与守疆抚民大业沾边,那此战未竟,胜负都还不知晓,陛下又开始暗自筹划平灭高昌——”
什么?
李元轨打个冷战,立刻想到此前那个将他十七妹和柴璎珞一起嫁往高昌和亲的计划。而幔帐外的天子也出了一声,令魏征暂时住了嘴。
“魏卿从哪里听得,朕要筹划平高昌?”皇帝语调严肃,“禁中语如此容易泄漏,身为宰相,又如此勇于揣测人君思虑?”
“臣忝居门下,受至尊重托,审核副署诏敕,自当一一过目细查。”魏征冷然应对,“去秋以来,诏敕频发,虽无一语及高昌战事,臣潜心默读,并不难体会圣意。若臣揣测有误,甘受刑戮,只望陛下明示天下,无意与高昌开战,取信于民,亦令众邦国安心。”
这就是在和皇帝叫阵了:我猜错了我认罚,你敢明说没有和高昌开战的意图吗?事关近切,李元轨竖起耳朵听天子回复,帐外也一片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