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南坊的坊墙边上,土黄色的坊墙高高耸立,墙体有些地方遭受风雨侵蚀显得斑驳不堪,接着坊墙往前行去,便来到了水荆镖局的总舵。水荆镖局,木质的房子,黑色的房梁,乌色的门框,大开的铜环门,灰白的门匾上写着楷体的‘水荆镖局’四个黑色大字,迎面扑来一种古朴的格调。
“到了,这就是咱们镖局,平常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铁娘子拍拍胸脯,显然对于自家镖局十分的自豪。
“还看啥,进来吧!”
铁娘子招呼一声驻足原地望着门匾的武月绫,率先牵着阿雪便进去了。武月绫稍稍有些纳闷,这镖局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走进去才知道,这只是外门,里面还有个内门,内门外站着两个殷勤的仆人,正帮忙扛着铁娘子装大刀的黑色木匣子。
武月绫带着阿雪跟进去,便看到一栋高大的两层房子。说是房子也算房子,因为房子顶上是一座挂着竹帘子的凉亭。
铁娘子将武月绫带到大堂里,让武月绫坐下,她则带着阿雪去别的房子换了身衣裳出来。随后有仆人陆陆续续端来了一些吃食,这才见到两个大汉走进来。其中一个浓眉大眼,虎头虎脑,正是那日在顾家楼看到的那个壮汉,另一个则十分沉稳,老脸有些皱巴巴的,可以看出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
主人家落座之后,这中年人面含微笑,“这就是一人独斗混混的奇女子吧,长得倒是俊俏。”
“正是,她叫武月绫,那位叫阿雪,父亲,我觉得可以让她们加入咱们镖局!”铁梨花对于武月绫十分的赞赏,有如此胆量,倒是可以与她比肩,直接道出了自己带她们来的意图。
“嘿,我看也不错,这小娘子做我媳妇如何?”坐于一旁嚼着鸡腿的铁大虎声如炸雷,大手一招,对着武月绫叫道。
“不行!我倒是觉得她可以学学咱们铁家的内功,做我的弟子!做你媳妇绝对不成,你这头老牛还想吃嫩草,去红绾楼寻个清白歌伎替其赎身再娶回来呗!休要打她主意。”铁娘子顿时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做你媳妇。
“你是不是我亲阿妹,胳膊腿怎么老是往外拐!”铁大虎也不乐意了,拿着鸡腿叫道。
武月绫无言以对,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这粗莽的汉子她先前在顾家楼见识过,吃肉喝酒就跟台挖掘机似的,没想到人也是如此。
“你那壮实的身子板,人家小娘子可受不住!”
武月绫一巴掌糊在脸上,铁娘子你这都是些什么话,“咳,那个,我得去找我阿娘,至于是否加入之事还是需要考虑的,我现在正是顾家的女侍,倒承了些人家的恩惠”
“什么?我家恩惠就不算恩惠了,若不是有”铁大虎一听人家不愿意,便抬起了扛。
“好了,小娘子若暂时不方便,我们也不会强求,若以后有什么事情,到可以来镖局找我们帮忙,那边那位阿雪姑娘,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镖局呢?”铁总镖头挥手挡住铁大虎的话,出来圆场,态度颇为诚恳。
“我我想我阿耶”阿雪局促地小声说着,流出了眼泪。
此时的阿雪换上了铁梨花的衣服,略显得有些宽大,拿着长长的袖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模样楚楚可怜。
“这”铁壮牛铁总镖头有些不解,转而望向铁梨花。铁梨花摇头表示:我也不是很清楚。
气氛稍显尴尬,武月绫微微一思量,便开口道,“阿雪,你阿耶坏人被打死了。”
阿雪先是不敢相信,愣住片刻,最终情绪还是崩溃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铁梨花起身来到阿雪身边安慰阿雪,这小小的姑娘抽泣着,一张较为漂亮的脸蛋都哭花了,许多鼻涕和着眼泪全然抹在了铁梨花的衣服上。
随后武月绫把事情的经过都说的清清楚楚,包括镖局的一名叫林辰的人当场还验过鼻息,确实是断气了。
待到镖局安排好阿雪后,武月绫先告别了镖局,往坊内的顾家布行行去,找到房掌柜。此时房掌柜正和陆母聊着天,宽慰着焦急的陆母,将顾家伙计传来的消息告诉陆母,也算是省了老人家的心。
陆母见武月绫回来并且相安无事,也是欣慰许多。武月绫先谢过房掌柜,再扶着陆母出城,总之先回家再说,一路上慢慢地回答陆母一些关怀的问题,至于自己如何智斗混混,倒是说书般引得陆母摇头失笑。
第二日,城门口围了一群人,一些语气颇为穷酸的读书人正神气地念给周围许多不识字的樵夫商贩路人听。
武月绫也凑上去听了听,大概是昨天地痞流氓殴打贩草鞋的薛宏福致死,影响恶劣,如今已经捉拿归案,十天后将要问斩于荆州城南坊的闹市。
停下思量了一下,这大概是昨日那阿雪的父亲被打死的事情,如今这种处置,也算是有个交代吧,这荆州的刺史也不算是个庸官。
武月绫先去了镖局,见到了披麻戴孝的阿雪。此时镖局的一些镖人正架着一个草席子,往外行去,其后铁娘子拉着阿雪的手,紧跟在席子后面。武月绫与铁娘子打个招呼,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大抵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犹豫,没能救下这个小姑娘相依为命的父亲,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出城,往十里村相反的方向行去,沿着河流往下走去,经过茂密的竹林,来到一处破旧的竹屋,这里正是阿雪的家。
不过这屋子竹门大开,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武月绫觉得奇怪,阿雪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