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东市中,齐家家主和宋夫子等人正在大肆宣扬,已经有不少百姓开始集结。
“诸位,诸位!请听宋某一言,如今大家恐怕不知道潼关已经失守,长安危在旦夕,圣人已经逃离了长安,把我们之置于死地!”
宋夫子拿着扇子,在齐家搭建的高台上举步而言,泰然自若地说着这件事情,瞬间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紧接着,随着朝阳升起,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准备贩卖商品和购置东西的百姓们都停下了脚步,看向高台上夫子模样的老者。
“诸位,潼关破了!长安要面临灾难,那圣人逃了,抛弃了我们!”
宋夫子喝一口水,高声呐喊者,紧接着高台之下数十名书生也以同样的话高声呐喊着,不多时,东市靠近齐家的街道就安静了起来,众人都认真地听着这些书生们呐喊的声音。
突然,有人在人群中高声喝问。
“潼关有二十万守军,怎么可能会破?”
“就是就是啊!”
听到这些附言,宋夫子更加镇定自若了,摇着扇子,踏着书生穿着的云顶布鞋,冷哼一声。
“老夫是国子监的祭酒宋夫子,以此身份作为担保,那皇城现在已经空了!陛下带着他的爱妾亲臣已经逃离了长安!把我们长安百姓拱手让给那些叛军,你们知道洛阳吗?烧杀掳掠,那叛军无恶不作!现在他们要来了!你们能怎么办?”
“若是老夫在此放出如此蛊惑人心的话,那是不是应该有刑部的人来捉拿,甚至是龙武军来擒拿老夫,你们有胆的去皇城看看,去那高耸巍峨的宫殿里瞧瞧,看看那圣人李隆基还在吗?你们只有跟着老夫才有出路,跟着老夫一起投诚,才不会遭受到洛阳那样的劫难!才能自保!”
宋夫子摇着扇子,踱步来踱步去,看着台下集结起来的数不清的人头,心中偷笑,看来很有成效。
“那我们就等着,你们尽管去报官差,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说完后宋夫子就大刺刺地坐在高台上,摇着扇子等着人来抓他,但是这一等,知道太阳行到正中央也没有人前来缉捕他。
“怎么样?现在可以相信老夫了吧,下面都是我的学生,他们已经在宫廷之中寻找过,问过那些正在守着皇城的老兵,他们都知道,陛下已经逃离长安了!若是不献城投降,等待我等的只有毁灭了,只有投诚还有一丝机会!”
台下的书生们盯着台上宋夫子的手势,得到肯定后立刻大喊。
“投诚自保!”
街道上拥挤的百姓们渐渐在这样的鼓动下跟着齐声喊起来,一时间,整个东市疯狂起来,以东市为中心,朝着周围居坊开始传播混乱,人心瞬间瓦解。
不少地痞小混混无所畏惧地朝着皇城中行去,集结起来至少有数千人之多,他们要去一探皇城,实际上是想去洗劫一番,反正宋夫子担保了,皇宫中现在空虚,没有人在里面,只要一进去,随便拿点东西出来,他们一辈子就不用愁吃喝了,何乐而不为!
宋夫子与齐家家主回到了齐家的酒楼中,两座酒宴摆开着,一名穿着貂裘胡帽的人坐在主位,齐家家主和宋夫子反而列在旁侧。
“扎录使者,此事您看处理得如何?若是可以,还望安大将军收得长安后在下能继任国子监祭酒哇!”
宋夫子谄媚的笑着,双手捧着酒碗敬酒,恭敬得不得了。
“是啊,如今消息已经散播出去,等安大将军收下了长安,还望准许齐家经营东市所有的市场!”
胡服人笑着会酒,高声说道。
“只要能早日让长安归心,两位自然如愿以偿!”
三人一碰酒碗,预祝事情进展顺利。
皇城的门口,守着城门孤苦老兵看着一干杂衣人等来到,眉梢狂跳,隐隐被那为首的家伙盯得后脊背发凉,不过还是拿出了守卫皇城的气势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皇宫禁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老兵的声音洪亮,持着长枪怒视着密集而来的数千市井无赖之徒。
这声音确实吓得这群想要乘火打劫的家伙止住步伐,犹豫踌躇不前,不过许久后,领头之人站了出来,冷眼看着这名瘦弱的老兵,不屑地说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皇城的龙武军去哪了?陛下去哪了?那李隆基逃了吧!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引起了哄然大笑,现在皇城正空虚着,趁此机会前去劫掠一番定然能收刮到好东西,他们在心中更加确信了宋夫子的话。
“闭嘴,尔等无知之徒!老夫守了一辈子城门,生为守门,死亦守此门!若非吾已老,此刻早已经沐血战场,为国建功立业,吾心中未酬壮志,岂会是尔等明晓的!宵小之辈速速退去!”
见对方不为所动,老兵提枪便悍不畏惧朝着千人冲去,眼中视死如归。
不过老兵已身心皆老,在这名领头的刀疤壮汉面前过不了几招就被放倒了。
刀疤壮汉鼓着眼睛看向老者,拿着枪不由分说一枪又一枪刺下去,将老兵扎到死透为止。
叛军都快来了,现在犯事也不会有人来管,只要在这巍峨的宫城中找到金贵之物,再逃离长安,去别的地方落脚,一生富贵无虞。
扔掉沾满老兵鲜血的长枪,刀疤壮汉领着数千人朝着皇城劫掠而去。
傍晚,武月绫刚睡醒,站起来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刚推开门,正准备在院子里吃些东西充饥。
屋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