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在天空盘旋,俯视着荒凉而悲惨的大地。火焰灼烧城墙,炸裂的土石纷飞起舞。
宽广的潼关前沿,一排黑色的阵线往前推移,盾牌之下,皆藏匿着二到三名黑甲军士,
最前方的阵线中,宋七背负长剑,手抗乌黑色的盾牌,朝着被炸平了的河道行去,此时的潼关大门,已经被zhà yào轰烂了,下半截几乎不见,而看上去厚重的上半截正在摇摇而坠。
看上坚不摧、高大宽阔的半铁木门就这样被轰烂了,左右的墙壁也遭到刨解般破烂,恐慌和无所适从在胡人的心中弥漫,他们引以为傲的城门瞬间就破了。
顶着箭雨冲刺,随着黑甲军一同冲锋,宋七跳到护城河的下面,踩着地松软的地面,往前冲锋,此时他身边的大刀军士已经不知道落在何处,宋七有些意外,可是心中却沉静起来,早就看透了这些事情,应该是刚刚经过箭雨的时候,中箭受伤,很有可能已经阵亡了,漫天的箭雨下,谁也不清楚离死亡有多近。
来到护城河的对岸,刚踏上去,旁侧散乱的土中爬出一个土人,定睛一瞧,略有些眼熟,似乎是某位团长,他想起来了,炮营有一名精通huǒ yào技术的雷火小将军,有着斯斯文文的外表和粗犷的为人,就是眼前的这名土人。
宋七望向土人布满血丝的眼睛,自觉地举着盾牌挡到了这名团长的身边,避开冲锋的军士,问道,“你是左之书团长吧?我认得你!”
左之书抖去身上的土沙,看向宋七,淡淡地点头,凑到了盾牌的后,“我不认你,你叫什么?我们一起冲!我需要一把剑!”
宋七没有犹豫,将背后的长剑摘下来,送给了左之书团长,将名字告诉了人家,他虽然入伍不久,也懂得战友战死的痛苦,就像此时的左团长一样,战场上,也许复仇才是最好的选择。
“团长,我们要报仇!不仅仅是为了牺牲的战友,还有那些惨死在阵前的无辜百姓!”
左之书深深地看一眼宋七,将他的样貌记在脑袋里,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决定和宋七一同作战,他想保护眼前这个家伙。
冲到城门口,宋七和其他盾兵一样,顶着盾牌冲锋。
前方已经有一排整齐地盾兵撞出了一条空隙,内里是汪洋的胡人步旅,长剑和弯刀交锋,盾牌怒撞。
宋七举着盾牌,左挡右突,和其他盾兵一起朝着城墙攻去,他捨起一把弯刀,一面用盾牌撞击,一面用弯刀砍杀。
而团长左之书更无所畏惧,举着乌黑的长剑,劈砍抽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一个没有多少作战能力的炮兵,难怪军中会流传炮兵营就是养老营的说法,其实并非负面的,而是一个调侃的说法,在里面的都是老油条,宋七觉得将来多学点算术,也去钻研钻研那些huǒ yào de pèi fāng,舒舒服服地当个炮兵便好了。
左右两边时不时地有战友掉落下来,但宋七依旧猛烈冲锋,提盾顶,定盾挡,举刀劈砍,因为弯刀不够锋利,在胡人的铁甲上只能留下一道白痕并震退对方,尽管如此,在旁边有左之书团长的补刀,长剑切开胡人身上铁甲的防护,将胡人斩倒。
踩过一具具胡人的尸体,宋七终于力竭了,退后让身后的黑甲盾兵补位时,因为胡人奋不顾身地冲击而摔倒,合着盾牌滚了两个台阶砸在了后面军士的盾牌上。
宋七大呼自己人,同时弃掉盾牌,单手勒住胡人的喉咙,用手臂将对方绞死。
在战友的搀扶下,宋七站了起来,拿起盾牌在队伍后面修整着,看着一直在蜿蜒的城墙阶梯上挥剑杀敌的团长,不由地在心中赞叹,早听闻左团长经过公主的魔鬼训练,成为了一名一等高手,如今余勇犹在,冲锋陷阵丝毫不见力竭。
左之书挥动着长剑,不顾手肘上的伤口,最终登上了城头,周围的喊杀声依旧滔天,领着黑甲军将城头上的敌人消灭,他并没有看到那名裸着半边胸膛的胡人,从城头朝着城下看去。
混乱的大营尽收眼底,若说潼关只是一处关隘,也是有所道理的,城头下面只有木营,不过很快就被涌进来的黑甲军士占据,四处都在交战,还有不少胡人从城头上左右冲来,试图夺回丢失的主城头,黑盾挡住飞来的流矢,左之书躲在盾牌之下,继续率领着军士们向前冲锋。
夺下所有的城头,左之书举起水袋猛灌,喝饱之后不辞疲倦地绕着阶梯跑下城墙,他在潼关的后城门口看到了数匹被胡人军士拥戴的战马,他们准备逃离潼战场,其中就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让左之书无比愤怒的面孔,射杀小李的罪魁祸首!
提着长剑,左之书撕下袖子,绑住紫红一片的伤口,飞奔而下,无论如何都要拼下性命去报仇,他无法释怀失之交臂的那一幕。
宋七歇了又战,又在城头接到命令,带人去追击那些准备逃走的胡人将领,能活捉就活捉,不能便将他们永久地留在这里。
沿着城墙壁前进,来到潼关后城门口时,处于黑甲军阵中的宋七看到了飞檐走壁的左团长,高呼一声,与众军士蜂拥而上,和数百名胡骑战在了一起。
铁骑横冲而来,因为没有起步,所以冲击力度并不大,但宋七还是结结实实地倒退了十几步,弯刀从上方砍来试图将持盾者斩杀掉,所幸盔甲挡住了冲击。
宋七只感觉头顶传来巨力,头盔掀飞,本来束起来的头发也散乱开来,举着盾牌看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