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夜,公主府中的几名伙计喝得酩酊大醉,围坐在竹林外的操场上,各自聊着天消遣着。
“赵正,如今你出任事物主簿,可得小心了,别跟李恩一样,被人沉尸渠中!”
说话者穿着铠甲,看样子是公主府的一名护卫长,此时他们休假,黑甲军在府中巡逻,自然没有他什么事情。
而其正对面坐着的,乃是鱼朝恩新任命的事物主簿赵正,他此刻醉醺醺的,听到这句不吉利的话,嗤笑地笑一声。
“明天我去西市购置一些食物,你就巴不得我出事啊,好歹我曾经也是你的手下啊,曾经的龙武军将士,唉,可惜李恩那家伙竟然被人杀了!”
旁边的人拍拍赵正的肩膀,希望他不要难过。
而护卫长则是出口安慰,“公主下令全力搜查,听说,安乐坊那边也出了大事,正是因为李恩的事情,不良人展开了全城严查!”
“哎,明天出府的时候,再去街上打听打听消息,这次放心,黑甲军士和纪将军会跟着我,所以不用担心!”
听到这些话,所有都稍微振奋一下,同饮几杯,收拾一下石桌上的菜碟子和酒坛子,朝着前府的耳房行去,在小石子路口分散。
第二天,赵正驾着采购的车马,一路绕过曲江池,从明德门而入,转到永安渠,沿着沟渠往上,前往西市,经过一座石桥的时候,他刻意地将目光停留了片刻,这里正是李恩殒命的地方。
他们曾经是龙武军的将士,如今龙武军早已经散掉了,在公主府谋事,只可惜这位朋友已经离去,少许的难过闪过心中,更多的是在乎不良人找到了些什么,是否抓到了那个杀害李恩的贼人。
来到西市,已经是大上午了,赵正同数十名黑甲军一起来来往往,四处走动,购置一些粮食以及草料。
只不过,他在草料坊这里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脸上隐约有刀疤,没有太多的在意,赵正只是让人把草料塞进马车中,便不再关注。
一切采购完毕,赵正与纪骁在酒楼中吃过午饭,一切顺利地返回公主府中。
来到公主府厨房的储物仓库中,把所有的货物都卸运下来,赵正和数名黑甲军士道了声谢谢,挥去额头的汗水,望一眼还未下山的太阳,照着货物清单开始清点账簿单,看看是否有遗漏。
在储物仓库中,赵正一件件的清点着,慢慢地深入,等到确定无误的时候,他发现一个箱子自行开了,有些莫名其妙,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开了,开了就算了,里面空荡荡的。
照着账簿一一核对,赵正才想起,这是预备给马牛羊吃的碎草料,而且里面少了两袋草料,蹲下去检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面可以装一个人。
开了就意味着有人混入了公主府,赵正浑身一个激灵,闪电般地绷直身子,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眼前突现的一道黑影偷袭得手了。
翌日上午,西市的马料作坊,已经被不良人彻底封锁,钉子和不良帅一同来到一处房间。
内里血腥一片,四名伙计已经身首异处,血溅在墙壁上,勾勒出极端诡异的花纹。
“你是马料作坊的掌柜?”张恒走上前检查尸体,可以确认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斩毙命。
“是的,他们都是最近才入坊研磨草料,安排的时间是晚上,白天通畅都在休息!”马料坊的掌柜惶恐地说道,心中其实有些害怕,毕竟是出在自己的地盘上,而且是四条人命,如今面对不良帅,压力感扑面而来。
“原来如此!”
说完这句话后,张恒便在屋子里四处检查,发现窗户口有一个半缺的踏印,推开窗户,亮光照进来,张恒发现只有一处出去的脚印,而不是进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凶手,吐蕃人内讧?不可能。
张恒察觉到钉子的视线望来,便看了过去,发现对方似乎找到了一处柜子,那里面摆放着杂乱的纸张,而钉子似乎把它们拼摆起来了。
“这是什么?”
走进看的张恒露出疑惑的目光,在这几张重叠的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
“这是一张地图,就是不知道标注的哪里?”
钉子将这几张纸捏起来,然后平整地对着阳光,内里的线条隐约地勾勒出来,正是一处地方的结构图。
张恒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些熟悉,很快就反应过来,“公主府!”
“公主府吗?我没去过公主府,对公主府并不熟悉!如果是公主府,那一切都是说得通了!”
钉子听到张恒的轻呼,瞬间把思路理顺了。
张恒不再关注这些吐蕃人是怎么死的,而是抓住了关键点,开始叙述起来,“李恩是被吐蕃人抓走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张地图,所以李恩的尸体充满了各种伤痕,而他们潜藏的地点就是安乐坊的景教枯井,吐蕃人大勇士作为刺客,应该是打算潜入公主府行刺,最终还是被我们发现了。而安乐坊死掉的那户人家,应该是吐蕃人作为短期潜藏的地点,而将其一家杀害,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家离坊门较近而方便观察四周的情形!”
“但还是解释不通为什么这个四个吐蕃人会死?”钉子将手中的纸放下,跟着张恒的步子往外行去。
站在旁边亦步亦趋的马料作坊掌柜有些懵逼,听得云里雾里,他只知道长安最近的风声很近,似乎是有什么吐蕃人进城作祟。
听到钉子的疑惑,张恒想起了去年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