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茫然地敲打自己有些疼痛晕眩的头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云碧落霞的客房里,而她的意识却还留在昨天晚上小餐馆的酒杯中。
由于太过伤心,她昨晚去找了刘易与宋祁竣喝了一次酒。生平第一次蓄意存着将自己灌醉的伟大目标,在那张与那人一起就坐过的餐桌前,杯杯生猛地豪爽似绿林,确实还不知自己有化身鲁智深、李逵的潜质,不过豪爽的后果就是宿醉的头痛欲裂。
她颓然地坐起来,窗外已然鸟鸣天白,微风拂过纱织窗帘,不过好像又是阴沉的天气,没有阳光的影子。
她缓缓拉开被子,走进卫生间,迷然地瞪着镜子。遽然发现自己的唇角有些破损,她吓了一跳,赶紧又回身将自己的衣物打量一下,还好衣物没有异常,身体也无不适,她放松地长舒了口气。
她失笑,起码刘易与宋祁竣的人品还不至于轻薄一个酒醉的女人吧!她为自己清洁梳洗了一番,一身清爽地回到客房书桌边。
不过唇上的伤口她还是心有疑惑,蓦地想起自己好像隐隐约约还做了一个春梦,梦见学长在吻她,她还热烈地去回应了!
难道是自己做梦磨牙将嘴唇咬破?
她摩挲着下唇左边角的一小块破损有些恍神,心下因为那个匪夷所思的春梦而黯然神伤——
果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日日夜夜想着那个冷然侧目的人,可是他却如此冷情淡漠,竟一丝暖意也无!就算只是个普通朋友也彼此该有个招呼,哪像他冷冰冰再也不联络!
她其实一直无法理解彼此的突然疏远起于何因,莫道真是瞧不上她的主动随意?如果他要是知道她昨夜跟两个男人一起喝酒到狂醉,不得觉得她多随意呢!
叶染心尖绞痛,木然地闭上眼眸,不去理会自己莫名而来的一滴清泪。
头部还是有些隐痛,她起身给自己烧了一点热水。喝完一杯后将床铺收拾齐整,正要清理衣物时,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她去开门,门外立着那位时髦英俊、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的刘易先生。
她轻笑招呼:“早安!来请我吃早餐吗?”
刘易笑:“早餐自然可以!就看美女赏不赏脸了?”
昨夜的一幕一幕依稀在脑海闪过,她与他似乎已然一笑泯去心结,不再纠缠那些各自的无望,她也笑:“当然赏了!昨晚我是不是醉得很难看?”
“你不难看!难看的是我,一点糗事都被你宣扬得满岛全知了!”刘易郁郁道。
叶染一吐丁香小舌,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喝醉酒居然还会胡说八道呢!”
她知道的他糗事也就是那桩桃色新闻了,难道被她四处宣扬啦?她不敢肯定,还是老实道歉。
“得了!都认你做妹妹了,这点雅量还是有的!像你说的,不能我能做,都不许你说是吧?”刘易坦然不拘的模样倒是令人刮目了。
“妹妹?”叶染一愣,“什么妹妹?”
刘易一抬手敲了她脑门一下,咬牙切齿道:“昨天你怎么调戏我的全忘了是吧?你可是认我做你哥了,还说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喝酒你端盏、我泡妞你把风的!怎么,天一亮,就都不认了吗?”
叶染一下掩住自己欲爆笑而出的失礼,眉眼似一场蔷薇花事的突然绽放,全是轰然笑意:“对不起啊!我真的那么说的吗?你喝酒我端盏,你泡妞我把风?”她笑得倚倒在门框处,就差捧腹了。
刘易见她如此嫣然畅快的笑意,也不由心中一软。
既然那般苦苦哀求她的回眸一顾而不可得,那不如退一步,真的站在她好友的位置上,静静陪她欢喜悲伤,这也未必不是一种爱的圆满。
“是啊!以后你可就是我的端酒小妹了,不准耍赖!”他忍住心下的怆然,眸光里是温柔的笑,“等回了上海,你得好好给我端盏把风!”
叶染一下子松开与他的那个心结,不由心中松快轻盈起来,也玩笑道:“放心,以后去林慈心的酒吧,杯盏我替哥哥端,美女我替哥哥钓,钓好直接送哥哥手上!”她调皮地一拍刘易的肩信口开河道。
刘易好笑地一推她:“算了,我自己钓,钓好给你把个关!能往家带我就带,万一是真爱,我不就赚到了!”
叶染大笑,望着他含笑的眉眼——那里有无辗转她不知道,可是他能开始放开怀抱,就是新的开端!既然她陷入死路里,绝不能再自私地将他拖入,他如此出色,实在不适合做她的备胎,怕遭天打雷劈、姑娘们炮轰!
她又拍拍他的手臂:“好哥哥,以后妹妹就全靠你罩了!回头出版社谁敢欺负我,你得给我出头插刀哦!”
“放心吧!谁敢欺负我妹妹,就吃我老拳!”刘易曲起他那不知几公斤级的拳头配合着玩笑。
二人正站在廊下胡扯,这时阿吉拎着个食盒走到中庭仰头道:“叶画家,有人给你送早餐来了!“
叶染一怔,不由问道:“谁送来的?“
“小方呀!“阿吉说得理所当然。
叶染更懵然:“小方?他干嘛一早给我送早餐?“
阿吉困惑道:“应该是卫老师让他送来的吧!“
闻言叶染瞬时石化。
那人都冷情淡漠地好几天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了,怎会突然派人送早餐来?
她轻抿樱唇,眸光似有涟漪荡漾,浮光流转,粼粼之意,却又转瞬即逝。
刘易凝着她,看她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