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呆愣,以致谢恩之声七零八落。唯有王子腾中气十足:“谨遵太后懿旨,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子腾其实很想喊一声万万岁,太后娘娘实在太可亲了。他正不知道如何解释英亲王家巨额欠债呢。太后一句皇家家事,将他拖出泥坑。

不过,王子腾并未得意多久,呆傻群臣便醒过神来,他们不再追究英亲王,一起盯着公主府:“不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为什么驸马府欠债二百万银钱你竟然不追究,却把那些欠债不过三五十万人家抄家下狱?王子腾,你趋红踩黑,捧高踩低,毫无风骨,你是个奸佞小人!”

...“王子腾是奸臣,人人得而诛之!”

...“王子腾,亏你也是两榜出身,兼之斯文败类,何颜为官!”

...“王子腾,与你同殿为臣,乃百官耻辱!”

...“王子腾,你深受君恩不思饱尝,欺上压下,枉为人臣,你万死难辞其咎!”

一人骂,百人和,一个个望着落进了井里的王子腾脑壳上头砸石头。可谓群情激奋,似乎王子腾不铲除,国将不国,民将不民!

双全难敌四手,王子腾不是诸葛亮,一张嘴巴难敌群臣落井下石。王子腾扑地大呼:“圣上,微臣冤枉啊!”

群臣一起啐他:“奸臣,证据确凿,不容抵赖,死有余辜,有什么冤枉!”

也有王子腾爪牙不服气:“这是天子明堂,百官朝贺,难道只需你们诬赖,不许别人喊冤么?”

“你们这些国之蛀虫,说什么为国为民,其实不过是因为王总宪追讨国债主触及你们利益,让你们再不能躺在国库上头吃喝玩乐,便巧立名目,打击报复!”

御史言官嘴巴不是好惹的,人虽然少些,跪在嘴皮子利索,吧嗒吧嗒碰嘴皮儿,说出来都是道理:“朝堂之上,天子尚未定论,你们便群起攻之,还不许人伸冤辩白,这是想要一手遮天,制造冤狱么?”

...“却是!”

...“这朝堂倒是天子坐镇,还是你们这些人做主?”

...“这是皇家朝堂还是你们家厅堂?王总宪竟是你们家里仆从小厮,任凭你们指鹿为马,为所欲为,只能受着,不得半句申辩?”

百官哑言。

王子腾再喊:“微臣冤枉啊,吾皇圣明烛照,求圣替臣主持公道啊!”

皇帝这才嗯哼一声:“准你自辩!”

王子腾便道:“方才有人提及傅家,却非微臣故意绕过,实则并非傅家欠债,乃是驸马爷欠债,驸马府可不是寻常人等门户,微臣曾经三番五次上门,并未得见公主驸马,一时摸不清门道,又恐耽搁圣上追债大事儿。

“圣上一月期限在即,北疆海疆将士日盼夜盼,只盼望朝廷钱粮军备。微臣心急如焚,思虑着,不能因为某一拦路虎就全盘放弃,遂决定,先易后难,首先去啃那些已经摸清楚情况,并不穷困人家。这才舍弃傅家,先去别家。”

“皇上明鉴,微臣奉命追债,并非为了私人恩怨,为了整谁治谁,微臣思虑的是早日追回国库欠款,也好早日厉兵秣马,痛击贼寇,扬我国威,抚慰遭受战火欺凌百姓。

“微臣虽然微末,却是一片赤胆忠心为社稷,日夜奔波,追讨欠银,并无半点私心杂念,微臣为的是疆土完整,为的百姓安居乐业,微臣此心此志,可对日月,恳请身上体察!”

王子腾说得大气凛然,众臣谁也不敢再挑他的理儿,你说抄家不对,难道你不想边疆安宁么?

更有王子腾爪牙出头帮腔,对呀,做事情要懂得技巧啊,先易后难,你们懂不懂?一月期限没到,怎知道人家后面不屈驸马府要债呢?只要能够抓住老鼠,你管我白猫还是黑猫?

更有刁钻的言道:“你们这些人才是尸位素餐,白拿俸禄不干事实,成天只知道下黑手,使绊子,除了挖国库银子吃吃喝喝,还会干什么?”

众臣被圣上谁敢反对追债便要去北疆海疆送死这一紧箍咒锁住咽喉,本来是那王子腾失德说话,然后把他拍熄火了,追债事情不了了之,没想到太上皇挺他,太后娘娘也插一杠子,剩下赖尚荣事情,原本就是拿来凑数的,一旦荣国府大不敬罪名成立抄家灭族,赖尚荣这事儿正好踏上一只脚,如今事情败落,竟然谁也不敢再提了。

却是他们不提了,王子腾却主动说起来:“微臣启奏圣上,赖尚荣事情微臣也有奏本。”

皇帝挥手:“准奏!”

王子腾道:“赖尚荣不过是荣府家生子儿,落地之时,荣府老太太念在赖家三代为奴,准许他落地脱籍,自小跟着主子一般吃住读书,养的金贵无比,至今二十岁,吃了读书,从未操持过任何生计,想我朝一品大员一年俸禄不过二百两,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少爷秧子,哪里来的四十万家财?赖家不过是荣府家生子儿,他们身子都是主家的,哪里来的私产私业?

“原本荣府抄了赖家,却赏赐了赖家长辈赖嬷嬷,允许她将自己屋里摆设积蓄全部带回家去过日子。赖家阖府感恩戴德,迁居去了乡下养老。如今却忽然蹦出了告状,必定有人唆使,微臣以为,这必定是有人企图混淆试听,故意抹黑微臣,为的是把微臣整倒,让刑部户部督查三部官员心生畏惧,让追债之事不了了之,这些人为了掩盖他们侵占民脂民膏本意,对抗圣上追债圣旨,不惜构陷朝廷大员 ,手段毒辣,其心可诛。

微臣肯请圣上,彻查赖尚荣之事,揪出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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