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这回动作倒是挺快。”晁补之望着金明池上已经乱成粥的场面摇头感慨。
府衙禁卫都已经尽遣船只去营救落水人员了,所以整片金明池就更为拥堵了。李迥还哈哈的拍着胸口笑。“还好我脱身的快,不然也是要成了落汤鸡了。”众人奇怪的瞟他一眼,五十步笑百步的事儿这人居然也笑的出来,他父亲李格业骂了他句没出息,李迥也是摸着后脑勺光笑不说话。
“赵侍郎,明诚这孩子该是无事儿?”王素卿不免有忧,这也属人之常情。不过看赵挺之还能安安分分的坐在这儿,就知道没什么大碍了。
赵明诚那一船人早就被落在了后头,根本没这机会去凑那火云船阵。所以赵挺之这时候到也能装几份淡定从容。
“孩子从小娇惯,给些教训也好。”
……
……
龙舟沉殁,对于绝大部分的官员来说并非是多了不得,只是当做一回事故罢了。毕竟龙舟赛也不是每年都是朝廷夺标。大家都是作为平等的参与者,只是龙舟建造、人员的配制最为出众,不过这就不代表它必定能拔得头筹。
“可惜了,官家怕是要不悦了。”一些官员听到旨意后就在揣测徽宗的心情,他们自己就显得比较惬意。
但对于那天被征召进福宁殿听旨的几个御史来说,这回可真是捅破天的大事了。
完了完了,皇帝可在龙舟上!
右司谏高杞拍案而起,正要说话时。这宫里头的内侍都知恰好就过来传了口谕,一席听罢。就知道是向太后授意,心里明白的他也就乖乖的把话咽了回去,若是露了口风,他相信三个月后就会吃到琼州的椰果。
他看对坐的王诜和郭知章两人,不过两人对于这番变故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很冷静的观察着金明池上局势的变化,忽然那驸马都尉就回过头对他来了句,“此番变故皆因吾等人臣劝阻不当,真是难辞其咎啊~~”
“小王都太尉此言……”这御史忽然哑言,他已经嗅到了内中暗藏的一丝危机。
……
……
金明池上的龙舟在烈火中已经全然淹下湖面,来往的救援差役在不断搜寻掉入水中的舵手,湖面上漂浮着的甲板和船帆成了舵手们的救命稻草,至于皇帝陛下……
“噗嗤——噗嗤——”的已经在大咽湖水了,他已经完全的落进了水里,不过在旁边舵手的协助下,并没有沉下去,并且朝临近的船只游去。
很幸运的是,几乎就在徽宗落水后的那一刹那,就有一条平船快速的穿过火海过来。它的目的很明确,根本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这儿,领头那人正是建造院的船工班头,他撸起麻袖,在舵手们的协助下,一把就将徽宗救上了船,旁便立即有人给徽宗包上暖和的绒毯,趁着火海混乱的空当将徽宗快速的救上了岸。
……
……
而此时彩棚里的百姓也都坐不住了,纷纷把手头的物事儿撂下,挤到护栏前张望前头是非。陈守向也坐不住,本着凑热闹的意思要上前去,可不想手却被苏进紧紧抓住。
他不解的看向苏进,“仲耕你这是……”
苏进神se严肃,已经没有刚来时的自然了,金明池里汪洋的火光映照到他脸上来,时隐时现的,看着很是奇怪。
“果然是下手了。”他嘴角都看不到在动,有些喃喃自语的模样。
从第一天去建造院他就从高俅嘴里知道请他的真正原由。郭知章装病或许糊弄的过别人,但对于知道内情的他来说怎么可能不明白,儿子死在自己手里却不支声,他可不信那老头能隐忍到这种程度。不过用龙舟做饵来钓他入瓮显然不是保险的做法,搞不好连他这工部侍郎都要被牵连进去,所以……他就在等今天。
看看到底有哪些人开始躁动了。
“陈叔,我们去观龙阁。”,“啊?去那儿作什么?”
他扬起了视线,望着还在燃烧的这片火海。
“负荆请罪。”
……
******************************************
******************************************
此时在观龙阁行宫厢房内。拥挤着一大片宫闱中人。
“陛下!陛下!”
在徽宗醒转过来时,眼前已经挤满了宫中妃嫔的脸,不过在向太后严厉的呵斥声下都退到了边上。宫中的老太医从徽宗下腕将脉诊取下。冲向氏以及诸位嫔妃行礼道,“圣上只是染了些凉寒,并无大碍,还请诸位娘娘切自宽心。”
在榻前一众人的交谈间,徽宗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他动了动身子,只是稍感些乏力。在几个呼吸后,就将自己慢慢的撑了起来,旁边的发觉的妃嫔赶紧上去搀扶。不过被向氏瞪了眼后都缩回了手。
“娘娘……”
徽宗话才刚出口,向氏就已经一顿厉责下来。
“瞧瞧你今i做的荒唐事儿,还有个做皇帝的样子没?”
这一句压下来,便让徽宗哑口无言。他还恼火着呢。不过这时却不敢去顶撞向氏,只能诺诺的接受责备,并且严声自讨。旁边伺候着的侍官张迪看徽宗脸se抑郁,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来了,随即就是响亮的一声跪在向氏面前。
“太后请听奴婢一言。”他看似大义凛然,似乎为了进言已经豁出去脑袋了。
向氏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