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阍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有些魂不守舍,但是作为一个极为熟练的接待者,对眼前的情况还是可以应对的,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言道:“靳先生客气了,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自当引荐,自当引荐!”说话间大司阍吩咐道:“小茗,带这位少侠上峰,主人就在上面等着呢!”
连续的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上峰来,让李小和也顿感靳天羽手段的高超,这简直就是滥竽充数,以假乱真瞒天过海,自己虽然甚为郢君,与靳天羽结盟攻抗栾枫,却也不知道靳天羽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或者退一步讲,即便是知道靳天羽要迷惑栾枫,但是究竟哪个人才是小武,就连他自己也不知内情。虽然说这样的骗局才是最好的骗局,但是这也在无形之中增加了李小和的压力,毕竟靳天羽的所谋自己知之甚少,这本身就是一种风险,因为他可能随时随地欺骗自己。
眼见得大司阍送了两个黑袍少侠上冰峰,靳天羽的得意之色渐长,尤其是他看到栾枫还未现身,这更加让靳天羽以为自己的计策已经奏效。忽然间从孤竹古林之中再次穿出一辆马车,这车马奔跑得格外迅捷,车马刚刚奔出古林,就看见马车之后一个人凌空飞舞,追杀而来。他手中指力五光十色,如同日曜霞光,四散飞射,直奔马车而来,连连两道指力打在马车棚上,将两条木梁直接斩断,一片片木屑横飞,整个马车的盖子当场被掀翻而起。这一幕让李小和和靳天羽都大吃一惊,顺着马车的方向仔细瞧去,那飞人就是栾枫,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两孤竹马车如此疯狂,难道是他知道这车中就是孟小武吗?
李小和心中琢磨着栾枫的所为,而紧接着就看到栾枫朝着那本就被掀盖的车马又连续射出三道指力,车中众人几乎也都是内家高手,栾枫指力没有致命,三人各自弃车而逃,从四面八方跳脱下车。李小和眼见得那一辆车马被栾枫瞬间射的七零八落,散了架子。
那三人虽然分散而逃,却也格外明晰,一车夫,一侍女,另外一个毫无疑问,那就是黑袍裹身的一个少侠,通体金丝盘桓点缀的袍子,兜帽将整个面目都掩盖住,站在当场一动不动,似乎承认了自己的功夫不如栾枫,也不做任何挣扎了。这样的一幕让李小和和大司阍都是一惊,大司阍上牙敲打着下牙,疑惑道:“这,这,这,这个人可也是靳先生您的朋友吗?”
靳天羽悠闲的摇晃着羽扇,笑道:“不错不错,这也是天羽我的朋友,而且如大司阍所言,这个人也是身带孤竹令的,乃是为你家主人奔走江湖的后辈!”
靳天羽的从容不迫让大司阍明白了该如何处置眼前的乱象,不过李小和与栾枫此时已经针锋相对,四目入仇一般对视起来。大司阍从旁劝道:“两位高人,小的本没资格干预两位的恩怨,但是这个黑袍少侠乃是我冰峰之客,如若与他有什么过节,大可待我冰峰之事过去,再寻厮杀不迟!”
栾枫扫视了一下孤竹冰峰,又看了看那三辆马车,并排停在一起,似乎格局布置都极为相似。他不禁冷冷一笑,言道:“原来要取我悔指之人,就躲在这冰峰之上。有本事的为何不亲自来拿,如今派了许多江湖小喽啰来挑衅,岂不是自贬身价!”
此时车夫和侍女都靠到了大司阍身后,那黑袍少年兀自站着,也不寻求援助,也不吭声。栾枫根本不去看李小和,瞥了一眼大司阍,似乎满眼都是鄙夷。大司阍言道:“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是栾氏嫡传高手驾临冰峰,失敬失敬!”
栾枫也不多说废话,只是冷冷笑道:“这个人若是识相,将悔指交出,或可活命。否则栾某动了杀念,便再无宁日了。”
靳天羽笑道:“栾先生何必如此斗狠,人皆曰斗智不斗力,如今阁下虽然武功卓绝,天羽自忖不是阁下对手,可是阁下能保证杀了眼前这个少年,便能拿回悔指秘籍吗?”
栾枫早知靳天羽诡计多端,遍地安排了许多携带悔指滥竽充数的人,但是眼下他在孤竹古林截住的这辆马车,难道还会有假吗?
他心中翻覆琢磨着靳天羽的安排,却忽然听闻李小和道:“栾先生,你若是想要通过截杀几辆孤竹马车就像将悔指取回,那你可是低估了靳先生的智力,切莫说这马车之中的黑袍少年是否是真的小武,此事就连本座自己也都不清楚!”
栾枫听闻李小和之言,疑惑了一句:“此话怎讲?”
大司阍却格外激灵,似乎听明白了几个人对话的深意,直接言道:“栾先生,你也看到眼下停着三辆马车,不瞒您说,已经有两个黑袍少侠登上冰峰了,如同阁下所见,衣着打扮都与这个人无二,就连郢君也难以分辨他们的身份,怕是眼前这个黑袍少年也不是你要找寻之人啊!”
栾枫听闻此言,目光格外锐利,瞬间转向靳天羽,与他对视起来。靳天羽摇着羽扇笑道:“栾先生,天羽早就说过,阁下虽然厉害,但是毕竟栾氏家甲大多随中行氏伐齐,此时无暇顾及孤竹之事。天羽既然安排下了计谋,定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您瞧破,如今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上冰峰了,如若阁下放得下这颗心,大可将眼前之人杀掉,以探看一眼他是真是假!”
靳天羽的风凉话说得栾枫心中格外恼火。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有两辆马车疾驰而来,从树林之中飞奔而出,并排停靠在孤竹冰峰之下,三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