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之战一触即发。

耿弇同吴汉经过初略的沟通后,决定仍由吴汉在陆路,而耿弇则率大军从水路,沿着长江一带同时对公孙述发动进攻!

吴汉此次从津乡下手,而耿徟关入手,同时撕开一条口子,插入公孙述的心脏。

两年前,公孙述曾派大军沿江东下,一鼓作气从江关打到了荆门山。然后修建大桥封锁了长江,断绝航船通道,斩断陆路,企图把刘秀永远挡在荆门山之下。但那时,天水郡的隗嚣是他的天然屏障。如今,这道屏障已没有了。

“隗嚣隗纯皆死,公孙述,不过是俎上之肉罢了。”郭圣通在行往荆门的马车上看着身边诸将笑道,“只是,耿将军,此时把守荆门的乃是田戎。当年,便是这田戎从奉节顺江直下,将岑彭将军辛苦打下的地盘抢了去。也是他主持修建了那大桥。不知耿将军可有了想法,要如何应对此人?”

耿弇早已胸有成竹,他捻起身前小几上的一只果子:“娘娘,陛下请看。”

刘疆窝在郭圣通怀中,听到耿弇叫他,便往前探了探身子。

只见耿弇将那果子放在几上:“此乃荆门关,田戎贼子在此截江设阻,在长江两岸筑起桥堡,绝了陆路,江上又撒满浮桥。大船若想要通过,必先将浮桥毁去。若是在秋日,想要毁去浮桥,十分不易。可是如今么,只需一把火即可!”

刘疆瞪大了眼睛,他或许还听不懂耿弇叽里咕噜一大堆都说了什么。

可郭圣通很愿意为他解释,哪怕,他仍是听不懂。

“陛下可知为何耿将军说秋日毁浮桥不易?可春日却十分轻松?”她问。

刘疆瞪大了眼看着她。

“因为秋日和春日不一样,”郭圣通笑道,“秋日吹的是西风,而春日,却是东风。”

行了,她说到这里就够了,剩下东风和西风的区别,则又是邓禹的事了。

众将领在看到刘疆脸上浓烈好奇之后,心头都觉得很快意:毕竟,若是陛下长成后更看重武将,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件极好的事啊。而且,郭圣通这样做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让他们十分放心,这天下,始终是刘氏的天下。郭氏这般悉心教导陛下,日后应当不会如吕后之流意图染指江山吧。

“弇欲让臧宫将军先行一步,于江上先立一水性足够好的军士,带了油纸火种,乘小舟逆江而上,斩断浮桥,烧之!”耿弇道。

这是九死一生的事,那些烧桥的军士,一个不小心,便要沉尸江中。

可,战争从来都是一件残酷的事,任何胜利都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将军所言甚为有理,请将军自行决断!”郭圣通做出了决断,“只是这些军士,出征前,先让人记录下姓名籍贯,若有万一,我大汉将赡养其父母妻儿。”

耿弇心头一震,连带着臧宫等人脸上也都写满了感动:“娘娘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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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圣通是在马车上问那些天子卫们,五日前那个问题的答案的。

离开汧县之前,他们已然去过了米铺,看到了市集,终于明白钱是什么,能做什么。为了生计,卖儿鬻女之事已然屡见不鲜。这给了这些孩子极大的触动,是故如今他们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等到郭圣通问时,他们方才怯弱道:“娘娘,我们不知道。”

郭圣通原本就没有指望,短短几日,他们能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来。闻言只是轻轻笑了:“文能定国,武能安邦,农桑能以口粮。我们以三年之前,做一个约定,三年后,你们告诉我,你们未来想要做什么,如何做。可否?”

“我要做大将军,”邓轩慢慢道,“征战沙场,将坏人都打死。”

“我也要做大将军!”耿秉立刻道。

“先别急,想做什么,也要看自己适不适合。”郭圣通道,“三年,三年之后,你们来告诉我,你们的选择。而在此之前,先用心,好好去看,好好去学。”

她在诱导他们走上一条,与他们的家族所期望或许截然相反的道路。这条路,或许不能给他们所在的家族争取更多的权利,但,却可以让这大汉的未来,更美好一些。

有些事,不能一步而就,却能在日积月累中,慢慢地潜移默化,慢慢地滴水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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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

雒阳北宫。

刘秀喉咙里咕噜一声,血便涌了出来。婢女如今已然见怪不怪,只是将他搀起,让他不至于被自己的血堵住了气管,导致窒息。

刘黄瘦弱的吓人,双眼密布血丝。她有些支撑不住:年幼的干儿干女需要她亲手照拂,唯一的弟弟,却缠绵病榻,仿佛随时便要归去。

“长公主!前方急报!”

“娘娘和疆儿又给我来信了!”这是刘黄最为开心的时候,她慌忙将手中的刘翊放下,接过了信简。

急忙看完后,她立刻道:“快,快去北宫!”

为防给孩子过了病气,她不敢再抱着孩子去。只能匆忙带了人,抓着裙裾,往北宫跑去。

“秀儿,秀儿!”刘黄急忙冲进了殿内,之间刘秀躺在那里,胸前是一滩淤血,是刚刚吐的。她鼻头一酸,忙故作开心的举起了信简,“秀儿你一定不知道,圣通和疆儿在拿下荆门关了!秀儿,我给你念。我给你念!”

她慌忙展开那信简,细细念了起来--

原来,十余日前。臧宫带着一队军士,驾驶小舟冲入荆门关浮桥中央,而此时,他们的小舟却被田戎命人勾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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