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吃得饱足,又觉口舌干渴,便去缸里舀了瓢凉水,咕嘟嘟喝了。他在厨房里呆了好一阵,也不见有人过来,心里更觉纳闷,寻思道:“天色还不算晚,我去把那《兰香拂穴手》的秘籍还给菊儿去。”于是出了门,要去寻找菊儿的住所。
走了一阵,白小七仍见不到半个人影,耳边却传来阵阵喊打喊杀的声音,心中陡然一惊。他把手搭在耳朵上,侧耳细细听去,发现那喊杀声果然来自度灵口方向,赶紧朝那边赶了过去。此间距离度灵口约有三五十里,得亏白小七内功深厚,耳力已然不凡,否则哪儿能听得到那么远处的声音?
知道敌人来犯,白小七不敢耽搁片刻,只顾迈开了一双长腿,使出白蓦然所传的长途奔袭的法门。这门轻功由白灵教中的女子使来,端得是飘然如仙,眼下被白小七这个蠢笨的汉子用出,可就难看得多了。
幸而虽然不大好看,却不影响这门轻功的威力,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白小七就远远地望见度灵口前无数的白衣身影。白灵教的弟子们并不会什么阵法,大家只是挤在度灵口前,另有十余名伤员由同伴搀扶着,正在往回走。
白小七见状加快了脚步,见白蓦然等人果然都在此处,看见白小七来了,众人给他让出一条道来,白小七走到白蓦然的身边问道:“天山派的人到了?”白蓦然点点头道:“今早我们探到敌人大举来袭,本想在半路上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敌人势大,我只带了三十来个姐妹,终究不敢动手,只好退回来守住度灵口。现在敌人还未到齐,只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早有准备,想打我们个出其不意。我们仗着度灵口内狭窄黑暗,再加上以逸待劳,打死打伤了五六十人,姐妹们也只受了些轻伤。”白小七知道自己曾听到的喊杀之声就是那时发出的,微微颔首道:“幸亏有此天险,但仅靠着度灵口,未必就能挺过这一劫。”
白蓦然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叹口气道:“到了这个档口,我们也没别的法子了,只是能挨一天算一天罢了。”
人群中只有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便是洛花楹,也过来道:“可惜白灵教的姐妹们都不擅长用暗器,否则对方一来,我们将暗器铺天盖地的打出去,任他是再怎么厉害的高手也得被打成筛子。”白蓦然道:“我教有一门袖上乾坤的本事,所以暗器就没那么重要了。”洛花楹耸肩道:“现在那袖功可派不上用场啦。”
白小七知道洛花楹说话一向不分场合,都到了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只是在泼冷水而已,便从旁劝解道:“就算大家都会暗器,可暗器终究有用光的时候。”洛花楹哼了一声,没有接茬,白蓦然又道:“敌人一时间不敢进攻,可只要援军到了,必然卷土重来。我们人数武功均不如他们,一旦被突破了度灵口,可就遭了。”
菊儿安慰道:“放心,这度灵口至多能容纳五人并排而行,就算他们武功再高,也不济事。”白小七心中却道:“若是有个北幽那样的高手,恐怕一人就能冲破度灵口。”转念却又想到:“若真是北幽来了,恐怕仅以一人之力就能灭了白灵教,又何须带这么多累赘?”
众人想了一阵,均无退敌之策,只好在度灵口前安营扎寨。幸而此处距离白灵教的村落也不算远,白蓦然便把教内姐妹分成两队,一队回去休息,一队彻夜守在度灵口前,每隔六个时辰轮换一次。白小七自认内功深湛,平时只要打坐片刻就已足够,于是自告奋勇的说他不需要回去休息。他本不是白灵教中之人,又是白蓦然的义兄,白蓦然不能命令他,只好劝白小七若是累了,千万不要坚持。洛花楹有心不让白小七身处如此险境,但知道以白小七的脾气,非但不会听她的,反而要因此生气,也就罢了。
是夜,白小七等人不敢阖眼,几个内功高强之人还能听见度灵口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似有人在排兵布阵。白小七不通兵法,但料想敌人之中必然有军师一类的人物,阵型定比白灵教中的女子们严谨许多。度灵口只是一条长长的山洞,从外向内攻击固然困难,从内向外却也是一样,若敌人再摆好阵势,那可无论如何都没法反击了。
冬日之中,月色较夏天昏暗许多,恰逢这天晚上乌云密布,度灵口外简直与度灵口内一般的昏暗。不多时,有人拿来火把点燃,又燃起几个火堆取暖,气氛才显得不那么压抑。白小七坐在一个火堆之前,耳听着柴草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默默作五心朝天之像,修炼内力。众人都知他在练功,也无人敢来打扰,只有白蓦然怕火堆里崩出的火星烫到白小七,守在他的身边。
白小七运起内功,感受着那热气沿任督二脉缓缓流动,心思逐渐沉稳下来,周遭的声音仿佛都已不见。一个小周天过后,那些声音复又回来,只是柴草燃烧之声,旁人说话之声,乃至洛花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都变得异常清晰,而且互不干涉。在这些声音中,只有一个声音十分奇怪,好像是车轮滚动,又好像是马蹄踏地,而且极其低微,不知从何处发出。白小七听到这个声音后睁开双眼,却不见身边有马车的影子,嘀咕道:“这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洛花楹见白小七神色奇怪,问道:“什么声音?”白小七把听见马车声响一事说了,洛花楹闻言悚然一惊,赶紧走入度灵口,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倾听。
白蓦然等人见状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