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道:“她一直把赏银的事挂在嘴边,并不是真的贪财,只是在不停提醒其他人此行的目的,让其他人不会因同伴的死或者临阵脱逃而丧失斗志,就与望梅止渴是一样的道理。也正是因此,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那群人中的精神领袖,只要她一死,其余几人的斗志必然大受打击。”
白小七听了灵霄的解释,却仍不愿杀那女子,问道:“她既然是这帮人的精神领袖,若她死了,其他的人反而更想为她报仇却该怎么办?”
灵霄道:“不会的,这帮人只是群乌合之众,对你又没有深仇大恨,根本起不了同仇敌忾之心。我看那辛公子瞧这薛姑娘已经不大顺眼,其他人里也只有那接话的汉子对这位薛姑娘有些惺惺相惜之情,至于其他人,巴不得同伴死光,好能独吞赏金。”她知道白小七觉得那薛姑娘豪爽耿直,比楼下的其他几人要讨喜的多,又道:“而且你仔细想想,凭这个姑娘的性子,就算杀光了其他人,她也未必肯出卖雇主。反倒是那辛公子,虽然装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眼中根本藏不住情绪,应该是第一次偷偷背着家里来做这种事。你只要生擒了他,都不需要如何拷打,他自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告诉你。”
白小七在楼下的人中最讨厌的就是那辛公子,却听灵霄独独要让自己放过了他,心中更是烦躁。他在跟灵霄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跟发呆没什么区别,楼下的六人中有一对兄弟,都穿着土黄色的长袍,见状对视一眼,各从怀中掏出六枚梅花镖,两手一抖向白小七激射而去。不待灵霄提醒,白小七早听到那飞镖的破空之声,手中悦容剑抖了个剑花,“叮铃铃”将那六支飞镖尽数挡下。
其中一支梅花镖被荡开之后,径直射往那辛公子的双目之间,这位辛公子急忙向后连退三步,手上折扇一挡,虽然将飞镖格住,却被震得手腕发麻。刚把扇子从眼前移开,辛公子就见到白小七已经仗剑在手,从楼上跃下,剑刃距离自己的眉心已不足三尺。他正无法可躲,闭目就戮之际,忽觉腰间一痛,整个人侧飞出去,撞翻了一张桌子。
睁眼一看,原来是那薛姑娘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自己踹开,此时她正使着一对峨眉刺迎战白小七。辛公子被救了一命,却无感激之情,只是暗暗恨那薛姑娘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心道:“此女今日若能活着离开,我还有什么颜面行走江湖?”
他见白小七大占上风,本来颇为欣喜,却见先前称赞薛姑娘的那个大汉也已抽出腰刀,揉身而上。白小七本来声东击西,表面上是要杀辛公子,其实意在引薛姑娘救援,不曾想对方虽是女子,功夫却也不弱,几招未能得胜后对方已经来了帮手。他武功虽高,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但毕竟还有四人虎视眈眈,白小七不敢托大,使一招“月下昆仑”逼开那汉子,又向薛姑娘连攻三招,意在将对手逐个击破。
那两个穿黄色长袍的兄弟对视一眼,均知光靠薛姑娘与那汉子绝非白小七的敌手,二人又各自擎镖在手,无数梅花镖、铁莲子、铁蒺藜、甩手镖直奔白小七而去。这些暗器就如生了双目似的,全数避开了薛姑娘与那汉子,均朝着白小七的手脚关节打去,这些地方都是剑招中的死角所在,白小七无法用宝剑格挡,只好强行使开灵鼠步法,耳听脚边叮当之声不断,竟有不少飞镖扎在了地上。
白小七本以为躲过飞镖也就是了,却没想到,那黄衣兄弟本也没指望这些飞镖能伤了白小七。他们刚才打出的飞镖中,固然有一部分是朝着白小七而去,却更有一些打进了白小七脚边的地面上。那些梅花镖、铁蒺藜等物,周身皆是尖刺,白小七脚边洒满了飞镖,一时间竟无落足之地。
辛公子见状叫好道:“不愧是‘黄河二鬼’,这门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法,在下就是苦练一生都未必能及得上。”
那黄河二鬼本不是楚唐国人,只是逃难于此,但名号却不曾变过。他们刚才见辛公子以折扇作为机括发送暗器,心中对他十分鄙夷,此刻听了他的夸奖,也都不以为荣。那辛公子又是热脸碰了对冷屁股,更加恼怒,暗道:“在家中时多少成名的大侠对我都得尊敬有加,你们不过是一群江洋大盗,也敢跟我摆着一张臭脸。看我回去之后不调集人手,让你们这黄河二鬼成了黄河死鬼!”
黄河二鬼当然不知道辛公子在想什么,兀自在往白小七脚下投掷暗器,他们的暗器上也都淬有剧毒,只要擦伤出血,三个时辰之内不用解药必会身亡。白小七不知道那暗器上有毒,但也不敢踩在上面,他脚下步伐受限,还得同时迎战两个成名的大盗,不留神间被峨眉刺在胸前划出一道血口,一时间已显败像。
此间还坐着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手中拄着根蛇头拐杖,另一人则是十五六岁年纪,连个子都还没长开,腰上插着把匕首作为兵刃,似是一对祖孙。那老者见白小七败像已露,和蔼笑道:“好孙子,若是咱们来不及出手,那白小七就被别人弄死了,还如何有脸来分那一百两黄金?”
那少年眨着眼睛道:“爷爷,那你说该怎么办?”
老者嘿嘿一笑,摸摸孙子的头道:“还记得爷爷跟你说过的话么,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做来者?”
小孩子一笑,拔出匕首来道:“咱们也得动手了!”
辛公子远远地听见他们说话,心说这对祖孙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