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伯峰一身的功夫都在双掌之上,这一掌又是蓄势而为,其威力可想而知。那姓彭的汉子胸口中掌,只听“哗啦啦”一阵脆响,肋骨连着塌了好几根,口中顿时喷出满嘴血沫,他毕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受此致命伤居然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大叫一声便使一招“猛虎下山”,要与温伯峰拼个同归于尽。
有道是“匹夫拼命,万夫莫当”,温伯峰知道对方已是强弩之末,犯不着跟他死磕硬碰,向后跳开躲过了这一刀。薛姑娘知道同伴是受了自己的连累,否则未必会中这一掌,悲愤之余强忍左肩疼痛,双手将峨眉刺一旋,以“喜鹊穿枝”分挑温伯峰的两眼。温伯峰两手一架,分别挡在薛姑娘的两个手肘内侧,向外轻轻的翻开,那薛姑娘双臂登时被架住,胸口空门大开。温伯峰怎会舍此良机,右手凝拳以一招“进步冲拳”直打薛姑娘的胸口。
这一拳的力度比方才的一掌更有胜之,薛姑娘若是中拳,没准要被打个对穿。眼见那拳头几乎贴上了薛姑娘的胸口,温伯峰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一阵炫丽之色,其中混有五色烟尘,光彩夺目,更兼窸窸窣窣的破空之声不断响起。他虽不知那是何物,但料想若非毒药毒粉,便是极厉害的暗器,脚下用力一踏,将无数方砖踏的粉碎,自己也凭着这股力道跳跃而起,堪堪避过了多如牛毛的小针。
虽然避过了那些暗器,但是客栈之中的烟尘一时间无法散去,那烟尘中还混有丝丝甜味,温伯峰不敢在其中待得太久,凭着记忆夺门而出,离开了客栈。刚一出门,他就见到了正在跌跌撞撞,急急而奔的辛公子,温伯峰心知刚才的事情必是辛公子捣的鬼,跳上前去拎住了他的后颈。
抓住了辛公子,就算是抓住了一万两纹银,温伯峰心下稍定,要在客栈外等薛姑娘现身。然而一盏茶过后,薛姑娘也未能出现,温伯峰回忆起刚才那一拳,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无打实,心道:“该不会是我的拳风打在那小娘皮胸口,已经将她打死了吧?”
那客栈中的烟尘不散,温伯峰就不敢贸然进去查探,心道就算问辛公子要了解药,若他偷奸耍滑,给自己些全然无关的药物,自己也无从知晓。思前想去,温伯峰终究不敢为了一百两金子以身犯险,暗道一声倒霉,对那辛公子道:“你弄丢了老子的一百两金子,就得给老子补上。一会到了辛家,你若拿不出一万五千两纹银,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用!”
辛公子被人提溜着脖领子,就跟个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嘴里哪敢说出半个“不”字。但是辛家再怎么家大业大,一万两白银总归不是小数,辛公子缩着脖子,嚅喏道:“温大侠,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凑够一万五千两给你。”
温伯峰却怎么可能同意,把辛公子举到面前道:“好啊,但是你晚一天,我就先捏断你一根手指头,三天过后,你就只剩下七根指头了。不过我心情好,就从你的左手开始,哪怕是少了三个指头,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你说呢?”
“别别别,我一天就给你凑齐!”辛公子被吓得抖如筛糠,忙道:“那么多银子不好带,我给您换成珠宝玉器什么的,你看怎么样?”
温伯峰心道有理,那么多银子得装两三个大箱,若是要银票的话,难保辛家不做什么手脚。亏得这辛公子是个十足的胆小鬼,居然提醒了自己,点点头道:“好,只要钱数凑够了就行,但是珠宝玉器那种东西太容易碎,这一万五千两银子就是三百两黄金,你最少也得拿一百五十两黄金给我,剩下的银子才可换成别的物事。”
辛家虽然有钱,但是辛公子这一辈有许多兄弟,他又不是未来的辛家继承人,平日里的花销也很有限。他本来是打定念头要去金库里偷些珠宝,一听那温伯峰想要黄金,心道偷黄金和偷珠宝玉器也没什么区别,赶紧没口子的答应下来。殊不知,温伯峰之所以要金子,只是因为根本分辨不出玉器的价值,怕受了辛公子的骗罢了。
他们俩在门口等了半天,客栈中的烟尘终于散去,温伯峰右手拎着辛公子,左手捂住口鼻,进屋查探一圈过后果然只见到了几具尸体,那薛姑娘和白小七却都不见了踪影。他既已在辛公子那边敲诈了三百两金子,对于白小七身上的一百两赏金已经不那么在意,心说先把三百两搞到手,以后再打那一百两的主意也不迟。恰好这时天边已经泛起白光,温伯峰不敢在此久留,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客栈。
与此同时,客栈的一间空房之中,薛姑娘正躺在榻上,嘴角满是血沫。白小七趴在门口,听外面的人声渐渐远了,才道:“薛姑娘,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那薛姑娘的几根肋骨被拳风压断,胸口更是塌了半寸,却兀自强装轻松道:“没什么,我休息一会就好了。”话音落下,薛姑娘又是一阵咳嗽,口中咳出许多鲜血,白小七就是再傻,也知道她受了极重的内伤,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按住了她的后心,将内力缓缓度入。
白小七年纪虽小,内力却算得上深厚,那薛姑娘只觉一股热流从后心涌入,所过之处舒缓平和,心中暗暗吃惊。她知道白小七也有伤在身,此举定然会使内伤加重,更是大为感激,道:“白少侠,那温伯峰的拳掌太重,我多半是活不成了,但是……我已经能确定,你一定是个好人,还好我没有杀你。你活下去后,一定要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