夑武国中,某处宫殿似的地方,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人正站在大殿一角。而在与他相对的那个角落,同样站着个黑袍之人,只不过那人虽是站着,但心口处没有半点起伏,离近了也听不到半点呼吸声,给人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这宫殿虽然豪华壮丽,却不着灯火,又只有一扇大门,且无窗棂,是以显得十分昏暗。而宫殿的正中,却是空着一张椅子,这椅子长约半丈,非金非石,不住地散发着阵阵荧光。若有懂行的看了,便会惊觉,这一张看似普普通通的椅子,其中居然已经生出了器灵。
须知世间最容易生出器灵的,便是刀剑兵刃,再就是玉石挂坠之类的饰品。至于桌椅板凳,那是天底下最蠢笨的物事,这类物事若要生出器灵,非但材质要极为不凡,还得颇有奇遇才行。似这种平平常常的一个椅子,哪怕只是孕育出一个最低等的器灵,也是百万中无一的存在。
不消说,角落里那高大男子便是阴帅,而另一个黑袍人自是阳帅。这个宫殿里除了他二人之外分明再无一人,可他们却仍是毕恭毕敬,双手握于身前,低头耸立。
忽然间,宫殿口传来一阵异动,四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为首那人身上背着一柄暗黄的长剑,正是那辛莫生的佩剑。那人背着剑径直来到大殿中央,跪倒在那空空如也的椅子前道:“禀少主,我们将这柄氐貉剑带回来了,不过辛莫生与魏武墨那一组人都已经同归于尽。”
椅子上自然无人应答,阴帅“嗯”了一声道:“不错,你将氐貉剑递上来吧。”
那人将长剑解下,由双手平平的托着,毕恭毕敬的送到了阴帅面前。阴帅动也不动,更不伸手接过,只是将目光投在剑上,他的面目都被黑袍遮着,看不清是喜是怒,但那递剑之人自觉立了大功,面上难掩喜色。
过了好一阵,阴帅忽的叹一口气道:“唉,你们在路上未免耽搁太久了!”
那人闻言一怔,急忙辩解:“不不不,阴帅,我们得到此剑之后一路上马不停蹄,奔驰了三百余里才赶回来,加起来也就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行了!”阴帅冷哼一声,语气肯定道:“我看这柄剑上的灵力流逝,主人起码已经死了半个月了......算了,稍后便将它送去养灵宗,希望还能救的回来。至于你们么......”
听阴帅稍有迟疑,那递剑的黑衣人立刻双腿跪地,将头磕的砰砰作响,口中不住叫道:“请阴帅从轻发落,请阴帅从轻发落!”另外三人本没听清阴帅与同伴说了什么,但见同伴下跪,也都立刻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
过了好一会,阴帅才转头看向另一个角落中的阳帅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阳帅闻言,却是毫无反应,莫道是开口说话,就连动都没动半下。阴帅对此情景也是见怪不怪,颇为遗憾道:“既然阳帅不愿饶恕你们,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这句话说的声音响亮,跪在地上的四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同时弹起身来,要夺路逃生。却见阴帅把手一伸,已是抓在了那递剑之人的后心,而后猛然掷出。
此人便如一枚炮弹,轰然砸在了一个黑衣人的背后,发出阵阵骨骼碎裂的声响。另外两人也趁此机会跑到了门口,眼看就要夺门而出,却见面前黑影一闪,阴帅早已经堵在了他二人的必经之路上。
有道是狗急跳墙,他俩虽然明知不是阴帅的对手,但此情此境,也不容他们束手待毙。只见二人同时暴喝一声,四掌推出,阴帅却是后发先至,双手分别按上了那二人的心口。
掌力一吐,那二人便如被大锤击中,立刻倒飞而去,四个黑衣人瞬间死在了这宫殿当中。诡异的是,这四人死后,身上居然全都缓缓生出一丝灰气,阴帅随手一抓,四缕灰气便缓缓飘入他的掌中。
“虽是死了,但死在这‘扣灵殿’内,总还算得上是死得其所。”阴帅握着那四道灰气,往口鼻之间一送,将它们深吸入腹。若是摘下他遮头的袍子,便能发现,阴帅本来苍白的面色骤然间红润了不少。
原来他与老猿那一战,也是内伤不轻,直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过来。幸而阴帅不似老猿那般年老体衰,气血还算旺盛,又有阳帅助他疗伤,总算是挺过一劫。
阴帅练的功法之中,有一门本事,能吸取旁人的气血内力以作疗伤之用,但这内力却不能与阴帅自身的内力相差太远。如此一来,本门弟子便是最佳的选择,这几日里也不知多少弟子被阴帅以各种各样的由头,取了性命。
炼化了那四缕灰气之后,阴帅张口一吐,霍然喷出一股浊气,却是他将那灰气中的杂质给吐了出来。自此,阴帅才走回原位,捡起落在地上的氐貉剑,重重的拍了拍手。
门外的弟子听见这拍手声,立刻走了进来,阴帅将氐貉剑向他一扔道:“送去养灵宗,另外这几个人办事不利,又意图逃跑,已经被我当场格杀。你去找几个人来,将这尸首处理干净......他们毕竟是我宗弟子,对外就说是家法处置,仍将他们埋入本宗墓地便是。”
那弟子听阴帅居然并未将这几个弟子开革出门,而是如此“宽容”,不免大为感动,接过氐貉剑后道了声是便缓缓退去。
没过一会,又有四个身穿黑袍的弟子低头进来,慢慢将那四具尸体拖出,再轻手轻脚的清理血迹。这四个弟子的黑袍与旁人制式相同,只是衣角处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