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理虽是文官,拳路递出,亦是虎虎生风。文皓本来正与一个黑衣弟子交手,见张明理过来,他和那黑衣人同时停手。黑衣人一言不发的后退半步,将文皓整个人都留给了张明理。
过了这么长时间,文皓虽然不再赤膊,却仍不用武器。张明理的拳头到来,文皓不躲不避,反而迎着那拳头打了回去。
这一拳不是后发制人,也不是常见的以伤换伤,而是“我们来比比谁的拳头硬!”
张明理的拳头带着助跑的优势,无论从速度还是惯性上,都远不是文皓仓促间举起的拳头所能及的。换成任何一个有些打架经验的人,都知道如此硬接这一拳,对文皓实在有天大的不利,文皓自己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可是面对一个赤手空拳的敌人,文皓实在找不到退让的理由。
二拳相交,发出了一声对这战场而言微不足道的闷响,张明理右拳剧痛,但丝毫不受影响,左脚踢向文皓的太阳穴。
文皓将右臂收到侧脸,那一脚踢在他的小臂上,引得他闷哼一声。若有人关注文皓的右手,就该发现,他虽然仍死死的攥着拳头,小拇指却已经极不自然的扭曲起来。
就在刚才,二人的拳头相撞之时,张明理特意将拳路稍稍偏了半寸,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节打在文皓的小拇指上。
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中,阴帅与剑北归等人,看着跪在地上报讯的弟子,面色均有不善。
“射天狼,你不是说那白小七服药之后,势必成为废人,不用我们再行出手了么?”
射天狼听闻阴帅发问,略带尴尬道:“按说的确如此,谁知道中间出了差错。”
剑北归冷冷道:“你的意思是,错不在你了?”
“我筹备不周,也是有的......”射天狼道:“说起来,那钟虬本是前太子的人,没准根本就不足信任。”
阴帅此行,本不欲联系钟虬,还是剑北归再三提及此事。听射天狼一说,剑北归立刻沉下脸道:“好啊,师弟不愧是出了名的能争善辩,三言两语,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师兄多心了,那钟虬会不会真心相助,本来也没人知道。”
“都闭嘴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商量对策,而不是争论谁对谁错!”阴帅板着脸训斥一句,两个成名高手立刻如同学堂里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头不语。
他们这次行动,只分出了一多半人手去伏击白小七,真正的高端战力却都在此按兵不动。阴帅一向视白小七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没有亲自动手,当然不会是因为“对武功尽失之人出手有损名声”之类的狗血理由。
面对一个废人,十余名弟子的阵仗虽然够了,但若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阴帅很乐意亲自结果了白小七的性命。
他们之所以在此按兵不动,是为了等一个人,对于阴帅来说,白小七如果是扎进肉缝里的一根小小的肉刺,那此人就是一直悬在他头上,随时可能落下的屠刀。
从几天以前,此人就不见了踪影,但阴帅等人料想他必然在暗处保护白小七的安危。今日白小七遇险,本来他应该不得不出手救援,届时那人在明,阴帅等人在暗,才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可今天……阴帅等人正在沉思,就听见一个醇厚的声音道:“阴帅,还有各位皇陵宗的弟子,请别再跟我那徒弟为难如何?”
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众人的眼前便多了一个人影,那老儒生满面愁容,就像是个没米下锅了的教书先生,正求着顽皮的孩子别再来给他的课上捣乱了。
阴帅不愧是一代宗师,哪怕心跳得再快,也不会表现在脸上,或是任何的身体语言上:“老先生说这种话,不会觉得有些幼稚么?”
“嘿,万一你们良心发现,我不就省事了么?”那老儒生说的虽然像是玩笑话,但脸色依旧严肃,心中竟真是这么想的。
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无非是源自于绝对的自信,而在场的人中,只有阴帅的感受到这股自信。
剑北归和射天狼等人都很不忿,但阴帅没让他们说话,他们都不敢插嘴。阴帅沉吟片刻,说出了让他们大吃一惊的话来:“只要我们今日退去,以后都不再找白小七的麻烦,老先生就会放过我们么?”
老儒生道:“除此之外,你先前强行抽取白小六的魂魄,也须得放出来。”
阴帅抽取白小六魂魄一事,除他二人之外并无第三人知晓,剑北归和射天狼都是满眼迷茫。阴帅微怒道:“老先生未免有些欺人太甚吧?”
“白小六也是我的徒弟,我救自己的徒弟,谈何欺人太甚?”
“老先生是真当我们怕了你了?”阴帅低吼一声,却难免有些色厉内荏,剑北归和射天狼都知道这老者厉害,但见师父对那老儒生也这么畏惧,都大感震惊。
其他弟子本来不认识这老儒生,更是费解,却也都知道这老儒生肯定不是易与之辈,各自暗怀鬼胎。
阴帅又是一阵沉默,点点头道:“我明白了,白小六的魂魄不在我身上,老先生既然执意如此,还请随我去取。”
老儒生谅那阴帅也不敢欺瞒自己,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他对白小七的本事很有把握,料想乱战之中,白小七性命无虞,又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吧。”
阴帅与老儒生遭遇以来,不过说了寥寥数句,甚至不曾有过任何交手,便轻松就范。皇陵宗的弟子们都了解阴帅的性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