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小七从土地里跳出,四周的泥土石屑飞溅开来,就好像在地底下引爆了一枚小炸弹。烈火胸前的衣服被火焰烤得十分干爽,脊背却已经湿透,虽然咬紧牙关,也只能喷出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火线。
这火线比之刚才的火柱,简直细的可怜。白小七躲都懒得躲避,只用手背扇在上面,那火线便像一阵烛光似的,呼的灭了。
灰岩见事不妙,双手之中各凝聚出一块五六十斤的巨石来,喊道:“烈火,快跑,这小子有点邪门!”并将巨石朝白小七投了过去。
两块巨石以灰岩的大力投出,隐隐挟着风雷之势,竟如从投石机里发出来的一般。
白小七不确定如今的自己能否接下这两块石头,因而不敢硬拦,高高跳起。那两块石头砸在地面,激起阵阵烟尘。
刚才那一战中,碧水消耗的灵力极少。她知道己方若想全身而退,只有凭自己挡住白小七才行,于是双手一推,便有水流激射而出。
她发射水流的方法与烈火差不多,但虽说是水火无情,可这两道水箭的威力,比之烈火的火焰就要差得远了。白小七不闪不避,只以悦容剑朝那水流劈斩而去,便将这道水箭给分成两股,一路刺向碧水的胸口。
灰岩知道同伴武艺不佳,双手同时汇聚灵力。如今他灵力实在不足,没法再像之前似的,造出枪头这种略显精细的东西。只好将灵力凝成一条杆棒,横在碧水身前。
烈火在巨岩之上,本来居高临下,大占优势。可他一股脑的耗尽灵力,反而成了偷油的耗子,困在“油灯”上下不来了。
按说一丈多高对于烈火来说,本也不算什么。可对于他们而言,灵力就与江湖中人的内力差不多重要,灵力枯竭之际从高处跳下,摔伤的可能性陡然高了数倍。
烈火虽然不怕摔伤,但他若是因此受伤,非但对同伴没有帮助,反而要连累他们。烈火思前想后,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跳。
而此时此刻,灰岩也已经擎着棍棒与白小七战在一处。只见白小七手中的宝剑如同一条紫莹莹的毒蛇,在灰岩身旁不断划过。而灰岩的杆棒则笨拙的多,虽然能勉力遮拦,可若没有碧水在旁不断帮他以水流扰乱白小七的剑路,恐怕早就败下阵来了。
“若再不帮忙,灰岩和水妹子可就危险了!”烈火见灰岩左右支绌的样子,也顾不得灵力还没恢复,深吸口气就想跳下巨岩。
可还没等他跳,忽见巨岩底下长出一条藤蔓,直生了七八尺高才停下。烈火知道这是草藤暗中帮忙,心中赞一声道:“没想到关键时候,这小子还有点用处!”
有了藤蔓作为缓冲,这巨岩便不算什么了。烈火纵身一跃,踏在藤蔓之上,而那树藤因为烈火的重量,也慢慢弯了下去。
草藤以灵力生出的这种藤蔓,与世上的任何一种植物都不相同。虽然只有手腕粗细,却极其坚韧,而且弹性十足。非但如此,只要草藤付出足够的灵力,就连刀砍火烧都难以奈何得了它。
烈火借着藤蔓的弹力,就地一滚,也不顾浑身的尘土,径直朝着白小七伸掌打去。他的掌法稀松平常,掌心却暗藏杀机——只消将灵力聚于掌心,烈火的手掌便能比烧红的烙铁更加滚烫。
这一掌径直打向白小七的后心,白小七若是不躲,难免要被打中。可若是躲了,灰岩与碧水便有了喘息之机,届时合三人之力,虽难获胜,却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当然了,白小七还有一个应对之法,就是右手仍旧出剑,却以左手来与烈火对掌。如果白小七选择如此应对,那才是正中烈火的下怀,且不论白小七内力如何,这滚烫的手掌原本就不是人类能接住的。
白小七听到背后风声响起,知道有人偷袭。正如烈火所想,他不愿放弃眼下这压制敌人的机会,便右手虚晃一剑,左手向后悍然击出。
若是数月之前的白小七,必然不敢如此冒险。但如今的他自恃肉身内力都远超常人,无论与任何人对掌,都不会吃亏。
只听“嘭”的一声,二人手掌刚刚相交,就紧紧吸在了一起。烈火的身子足有两个白小七大小,但与白小七五指相接,却顿感压力,就好像一座大山朝着他倒了下来。
“该死的,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力怎么会如此……”烈火一向瞧不起江湖中人,觉得内力比起灵力,就像是银子比之黄金。可从白小七身上传来的,明明只是内力,而非他引以为傲的灵力,烈火不禁有些茫然。
内力对拼之际,最忌心不在焉。烈火思绪刚刚一乱,右臂上顿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乃是骨骼受到了极大地压迫所致。烈火听见这声音,赶紧收回心思,左手往右手背上一按,将白小七的手掌推回半寸。
“只要再撑一会,我不信你还能坚持!”烈火这样想着,将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尽数聚集在右手掌心,不多时,几乎能听到“吱吱嘎嘎”的皮肉焦糊之声。
而另一头的白小七,也感受到烈火掌心的热气,可对他来说,这热气顶多算是张刚出锅的烙饼。虽然很烫,但还不至于无法忍受,更不会被烫伤。
白小七却不知道,此时若内视识海,便能看见他识海之中的那座火山上正缓缓升腾着一股热气。这热气不像蒸笼上发出的蒸汽,也不是火焰燃烧时的烟气,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像是春雨打在炙热的地面上,才会发出的淡淡的水气。
这水气升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