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倒是很简朴,让荣玉书心中生出了一丝的疑惑,这里的风格,和荣玉书见过的完全不一样,无论是在扬州画舫,还是在落玉坊,还是那艘分外豪华的画舫游船,无不彰显着奢华和尊贵,突然见到这里的屋子,心里升起了一阵落差感。
只能算是普通的砖石小屋,里面的东西也是简单的很,如果不是刚刚走过的落玉坊,还以为是来到了一处乡下的普通房间。
屋子里面有些暗,可是却没有灯光,荣玉书还以为没有人,走进了里面的书房才发现,崔品迁正在书桌前面写画着什么。
崔品迁似乎没有怎么经过洗漱,一头犹如墨潭一般的秀发,斜斜的从一边的肩膀中透出,看上去,平添了几分的妩媚。
似乎察觉到了荣玉书的到来,崔品迁放下了手中的笔,直起了身子,脸上挂着一种似乎早已经料到的风轻云淡的笑容,看着荣玉书。
微微皱眉,崔品迁的脖子上有一层纱布,看着位置,正好是在紧要处。看的有些突兀,不知道是从何而起的。
“你来了,呵,你们真是搭对,紧接不停。”崔品迁看着荣玉书失笑,不过后者却是不懂他的话,有些疑惑,但是却正了正,眼神一冷,道:“是你叫人将试题给我的?”
崔品迁并不在意荣玉书的态度,笑了笑,道:“是我又如何?”
看那样子,便是承认了。
不知道为何,反而松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心中是一片宁静。
崔品迁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站起身来,在白衣下面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眼神中似有怀念,朝着周围张望了一圈,脸上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容,走了出来。
摇摇曳曳,如同寒风中的一棵小草,荣玉书才发现,虽然现在天气已冷,但是身着的衣服还是这么单薄。
看了周围,走到了荣玉书的身后,语气中有颇多感慨,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算是崔家的嫡子,甚至连庶子也算不上,因为至少庶子的母亲还是偏房,而我的母亲,根本什么身份都没有,若是真的要说是什么人,只能算是扬州青楼的一个名妓罢了。”
崔品迁转过身来,眼神中似乎有亮光,道:“像崔家那样的家族,就算是偏房,身份至少都要算一个小家碧玉,才能进门。”
“而我的母亲,到死的时候,都没能见到我所谓的父亲一面,可怜我的母亲,却一直忘不了这个人,那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最后的一个男人。她很聪明,知道自己该怎么赚钱,慢慢的,她将她所在的青楼买下来了,当了老鸨,生下了我,却一直没有告诉那个男人。”崔品迁的声音很柔,如同一缕风一样,话音未落地,就仿佛消失在了空气中一般,无迹可寻。
“他们一直以着书信联络,书信的字里行间,是昨日温情的历历在目,”崔品迁走到了梳张台前面,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的抚摸着这一切的事物,“直到母亲死后,她才将我的存在给那个人说,我一个小孩子,能耐得了那些油嘴滑舌的人如何,我卖了青楼,得了一笔钱,找到了崔家。”
荣玉书静静的看着崔品迁,莫名的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
他继续说道:“那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二房三房四房,子孙繁多,多我一个人不多,少我一个人不少,而且那个男人,在崔家的地位也不是很高,家中已经有了两房太太了,其中的正房夫人不知道是哪一个中流家族中的嫡女,配那个男人可谓是绰绰有余,想当然的,在那个小小的家庭中,男人的地位自然不会特别高。”
崔品迁拿起了梳张台上面的镜子,不是特别清澈镜子上面,倒映出有些精致的容貌,男生女相,却又不带脂粉气,这种人,只能算是妖孽。
笑了笑,道:“大娘看我不顺眼,觉得我长得那个样子,天生就是狐媚相,找我麻烦,鞭打脚踢,男人自然是惧怕大娘的,而且因为我的到来,大娘对他的态度也差了很多,渐渐的,男人也看我越发的不顺眼。”
崔品迁一定对他的亲生父亲不是很满意,因为一直是那个男人,男人的称呼,丝毫不带任何的尊敬之意,也对,本身就没有享受过什么父爱,何来亲切呢?
“我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却毫无办法,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我的哥哥崔知温。他和我这个没名没分的人不同,那人可算是天之骄子,深的崔家的老人喜爱,同时对他具有希望,认为他天资聪慧,他出生的时候,曾经有人为他批过命,说他是王侯将相的命,前途不可限量。”
崔品迁的脸色有些白,那种皮肤的细嫩,就算是女子看了,都要嫉妒三分,特别是一双眼睛中有着勾人的笑意,仿佛就像是要勾人魂魄的妖精一般。
“你猜猜,我是怎么和他相遇的?”崔品迁的笑中带着顽皮,就像是和朋友之间开玩笑一般,荣玉书微微蹙眉,声音有些清冷,道:“若是真的想要,缘分当然也可以创造出来。”
崔品迁中的眼神闪过了一丝的欣赏,道:“你猜的很准,是我故意要接近他的。”
“大娘那个时候越发的看我不顺眼,我知道,若是不做些什么,我的下场绝对会变得很凄惨,所以我打听好了崔知温的喜好,专门在一个特定的时节,接近他,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孩童模样,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影响,最后再找一个机会,到了他的身边,当玩伴。”
崔品迁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