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托着腮望着冰美人离开的背影,叹道:“真是棘手得很啊!”她从父亲书房里偷偷拿出来的信里装了两封信件,一封详细记录了北越军队部署以及撤出隘门关的撤退路线,而另一封则写着大夏军的偷袭计划。从信中内容来看,大夏的围袭部署可谓是天衣无缝,但先王所带领的精锐却一个都没回来……难道是哪里出了细作?私心里,她是相信父亲的,可在父亲书房里同时出现这两封信的确十分可疑,所以她才没立即将信交给玹王。
云锦蹙着眉头抚着手里的信,突然,她的手指一顿,随即抽出一张信纸,迎着阳光细细打量。这信纸与寻常的军务用纸不太一样,纸质绵软细腻,况且,这信纸看着似有点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姑娘!姑娘!不好了!”云锦正想得出神,却被鹂儿惊呼声打断,鹂儿喘着气跑进包厢,无视云锦冷飕飕的眼神,忙道:“皇后娘娘宣姑娘进宫,传旨的姑姑在府里等了很久了,姑娘快些吧!”
“什么!”云锦惊坐起,忙收起桌上的东西拉着鹂儿上了府里来传信的马车从后门回府,匆匆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才去了花厅。
花厅里,林氏陪着宫里来的姑姑喝茶,嘴里的好话不知来来回回说了多少遍,见着那姑姑越发难看的脸色,林氏更是坐立不安。正巧萧家父子三个都没下值,二老爷也去了铺子里,不知云锦回来没有!林氏不停得往花厅外张望,突然一抹蓝色身影疾步走来,林氏忙迎上去:“你可算回来了,这宫里来的人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云锦抚了抚林氏的手,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二婶放心!”说罢抬头向上位望去,见着是皇后身边的姑姑便行礼道:“今日有事出府去了,劳烦姑姑久等。”
那姑姑见着云锦也不再绷着脸,假笑道:“奴婢等会子不要紧,只是让娘娘等久了那就不好说了!”
“是!姑姑是娘娘身边的红人,还得请姑姑替云锦美言几句,云锦万万不敢怠慢了娘娘的旨意!”云锦递给上前往那姑姑手里塞了一个红包。
姑姑掂了掂红包的重量,顿时喜笑颜开:“瞧萧小姐说的,萧小姐这般惹人疼的人儿,娘娘怎么舍得怪罪呢!快随奴婢入宫吧!”
见姑姑这副情景,云锦心里落下了一半,看来皇后突然诏她进宫,情况并不坏,殊不知,这姑姑心里早已另有估量。
云锦随着宫里来的轿子进了宫,林氏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刚舒了心喝了口茶,一管事却急急忙忙进了府:“不好了!夫人不好了!大少爷出事了!”
这厢,云锦留下丫鬟侍卫等在宫门外,随着姑姑进了宫。甫一踏入凤仪宫,便觉分外压抑,宫内来往宫女皆垂首敛衽、屏声凝气,正殿内皇后娘娘双眼微阖靠坐于凤椅上,身边的小宫女轻打着扇。
云锦规规矩矩行了大礼,皇后才缓缓睁眼道:“云锦来了!脚上的伤可大好了?”
察觉到皇后语气里隐隐的怒意和威压,云锦谨慎道:“托娘娘的福,云锦已无大碍!”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萧将军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若是你为救安阳有个好歹,本宫该如何跟萧将军交代!”皇后一双凤目透出丝丝精光。
云锦闻言心里疑惑更甚,她家怎得又惹上皇后了?面上却是不敢显露丝毫:“娘娘严重了!从小父亲便教导我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能救下公主是民女的福分,况且公主福泽深厚,即便没有民女不自量力引开大虫,也定能化险为夷!”
皇后一阵冷笑,心里明了她是故意提起她救了安阳的功劳,面上也不恼,只道:“若是没有你孤注一掷引开那畜生,没有萧大公子拼命相互,本宫的安阳可就……瞧你紧张的!本宫是真心喜欢你这丫头,只可惜你与我儿没有缘分,日后……你便与安阳好生相处,有你在本宫放心!”
“娘娘严重了!”直觉告诉她,皇后方才那句话里停顿的地方十分关键,日后到底如何?她是否遗漏了什么?
皇后又与云锦闲聊了几句,便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角道:“本宫乏了,御花园的芍药开得正好,素芝,领萧小姐去御花园赏赏花吧!”说罢,便由身边的姑姑扶着往偏殿去。待入了偏殿,皇后面色陡然大变:“你知道该怎么做!”
身侧皇后的心腹姑姑道:“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不!再等等,让他们多跪一会儿!”皇后怒不可遏,清澈如水的眼里却布满狠厉,哪有往日温婉的影子:“敢拒绝我的皇儿,他以为他是谁!”
这厢,那叫做素芝的宫女上前朝云锦福了福身,引着她往御花园去。云锦脑子里一团迷雾似的跟着素芝出了凤仪宫,心里更是不解皇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细细打量了引路的宫女,身着蓝色比甲,头梳双平髻,簪着简单的素银簪,显然是宫里最普通宫女的妆扮,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清秀,应当是入宫不久的低等宫女。
“这位姐姐瞧着眼生,想必是新进凤仪宫的吧!”云锦试探道。
“回萧小姐的话,奴婢正是年前进的宫,有幸被分到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素芝一面引路一面半颔首回答,言行甚是规矩。
云锦了然一笑:“皇后娘娘温良贤德,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想必对宫里的宫女也是极好的!”
素芝被云锦如花笑靥迷花了眼,顿时红着脸不敢抬头:“这是自然!皇后娘娘对奴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