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枫镇离开一路寻找天上的流光溢彩已过去十日,纵使多方打听也并未得到有用的线索,只是凭借着苏子禾透露的追夕谷方位朝着东南方而行。
追夕谷又东南八百里,是一处集于平原之上的村落。村落因物博而欣荣,来往商客更是络绎不绝,为这个本来并不起眼的地方带来诸多物资。正因如此,这个原本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小村庄有了它正式的称谓,往来乡,云客往来之意。
而这一切,皆因南牙国的兴起。
“走一走瞧一瞧嘞,这是南牙国上等的金丝陶,只需剪白三块。”见到印广虚走过来,摊贩立刻搓手赔笑,“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器宇不凡,我这里的东西都是好货,你随便挑。”
“老板,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你可有见过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大致身高如此。”印广虚走近街边的摊贩,一边比划着秋双伶的面容一面打听。
小摊贩不甚厌烦地轰他走:“没见过没见过,不买东西就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早知你只问不买我才懒得理你。”
“南牙国的金丝陶我虽未亲眼见过,但据传是以金线如丝填绘壶身,不仅线条细腻柔和,更重要的是赤手触摸光滑平整。”印广虚拿起一只陶壶摩挲着壶身,翘起一般嘴角笑着看了看摊贩,便又放回去,“你这金丝陶倒是别具特色。”
“胡说什么呢你,我这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买不起就滚开!”
“的确买不起,我还没富得用三块剪白买一只这样的壶回去。”他直起身来笑道,“这或许便是穷人有穷福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摊贩猛地站起来,他周围看似互不相关的七八个壮汉也随之卷袖而起,一副要打架的势头。
印广虚握紧腰间的玉止戈,脸上的神情随即沉下来。客商频繁往来说带来的不仅仅是繁荣,还有鱼目混杂。这一点早在进入这里他心中便多少已有了数,真要打起来他倒是丝毫不惧,可他摸不清对方背后是否还有人,若是事情闹大无疑不利寻找秋双伶和极寒之地。此时的他不想耽误分毫时间在不相干的事上,若是迟了一步未能阻止秋双伶取出神剑,东月的安危……
他的怒火很快被理智平息下来,握紧玉止戈的手也松了力道。然而对面那些人见他这般姿态还以为是被己方的阵仗所吓到,于是更加嚣张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面带邪笑向他围去。
正打算就此作罢的印广虚见此情景,脚掌往前一踏,地面的龟裂便呈圆蔓延而开,愣是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数人逼停。
“还敢在往来村滋生事端,难道上次还没被教训够吗?”一声清澈的女音响起,带了几分不悦与威胁。
只见人群突然散开,露出身姿优美的黑衣少女,正高扬着俊俏的下巴面带冰冷地睇着已然浑身僵直的壮汉们,只是略微从印广虚身上扫过便不再正眼瞧他。
“啧,又是襄夷的那个臭婆娘。”男子几人相互交谈几句,估算着彼此的战力与人数,最后竟纷纷朝黑衣少女与她身后的两名男子围过去。
“小师姐。”
黑衣少女扬手制止了两人的动作,从指间翻出一枚指环大小的骨哨放于唇前。一声鬼睁眼,二声鬼出窍,三声鬼缠身,这是襄夷独有的摄魂御鬼之术。
“装神弄鬼,上一次吃了你的亏是因为大意,这一次可不一样。”九人迅速排成新月的形状,各自摆好了接招的架势,“五宗的名头日后可得改成六宗了!”
“旁门左道。”
“今日便要你记住我们望仙宫的大名!”
仙?听见那九人自报家门的名字,印广虚不禁心中暗喜,刚欲出手擒拿一人,却被襄夷的少女抢了先机。当他定下神来,那九人壮汉皆已被襄夷擒住,且中了另一名弟子的蛊毒皆已倒在地上面色发紫。
“哼,不让你们吃点苦头还真当襄夷好欺负了。”黑衣少年抹了抹鼻子,一幅神气的模样,撞了撞旁边年纪较他稍长的弟子,“师兄,你看我这蛊毒厉不厉害?”
“有阙,回头禀明大师兄让他多派些人手加强周围的巡逻。”
“是,小师姐。”被唤作有阙的年轻弟子拱手应道,性子全然与先前那名神气的少年完全不同,“他们九人师姐打算如何处置?”
“他们所行之术有古怪,带回去让大师兄定夺。”黑衣少女再次吹响骨哨,只是这一次哨音略有不同,而那些缥缈的鬼影则化作一张黑毯将九人托起。
“三位请留步。”见他们要将望仙宫的人带走,印广虚立即上前叫住他们,“在下千都灵弟子印广虚。”
“在下余子鱼。”
“在下有阙。”
“杨霜露。”得知同为五宗弟子,黑衣少女终于还是微微露出些笑意,“襄夷与此比邻,平日都有弟子巡逻以维护安定,印师兄大可随意走动不必太过担心。”
印广虚怔了怔,随即便明白过来杨霜露的意思,便不由得无奈笑道:“我叫住三位是想向他们打听点消息。”他指着鬼影上还未醒过来的九人。
“这附近的消息我们都知道,不知印师兄是想打听什么?”有阙这般说道。
“我每日都在往来村巡逻,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余子鱼拍拍胸脯,“印师兄你问吧,这几个家伙指不定会骗你呢。”
“呃……”印广虚脑中快速想着说辞,前往极寒之地的事他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是寻找一名千都灵女弟子而到此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