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去找,灵帝想要再恢复至少也得几万年了。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有个疑问。”印广虚看了看三灵,“当初鬼邪是如何进入灵界的?”
六弥业脱口而出:“还能怎么进,你们怎么进的就只能这么进。”
“若是我没记错,灵死则化玉回到灵界,对吗?”
“对,除了像秋双伶这样的殊灵还留有魂魄,我们这些真灵则是魂归自然。”
“那……”印广虚眉头蹙到一起,丝毫没有往日破解谜题那般欣喜,“冥界是如何进来的?”
六弥业险些跳起来:“你的意思是灵界中有内鬼?!”
孤造央一个拳头砸下来敲在他头上:“死老头你就不能小点声!”
“要查内鬼我有个主意。”秋双伶招招手,待他们都凑近了才以极其细小的声音说道。
从障界中出来,六弥业与孤造央便按照秋双伶的主意分别去布置。
“秋姑娘的主意也算是一石二鸟。”印广虚深吸着灵界极纯的气息,笑道。
“此话怎讲?”
“这个主意会得到两个结果,其一,内鬼在你们三人之外;其二,内鬼在你们三人之内。”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前额:“我竟然将天冰地火之事给忘了。”
“天冰地火我也只是曾经听一头上古兽提起过。”
“矔疏你知道吗?”
矔疏点点头:“那是你已入轮回之后的事了。”
印广虚与秋双伶都有些不自在,那时节,她白骨上的树刚发芽,而他已都忘了。
矔疏自然也注意到二人的尴尬,只是粗略讲了些自己所知之事:“吾身处大荒之禹,知晓此事已是五帝承天之时,诸神或亡或逃,究其缘由无从得知,只可见天地间一片惨象,六界皆遭受重创。”
“大荒之禹是燧人帝所在?”似乎是为了刻意避开此时继续谈论这个话头,印广虚这般问道。
矔疏愣了愣,点点头,随后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对秋双伶道:“少俞与左丘之事吾亦有所耳闻,危急时衍乌报下了他们一只血脉,现如今应还有后人。”
“嗯,我已经在千都灵见过他了。”
“是文引师兄?”
“对,算起来我也是他先祖了。”说在这里秋双伶不禁莞尔,谁又能想到竟有机会见到自己后人呢,“想起来便忍不住觉得有意思。”
见他二人已自然谈笑,矔疏这才舒了口气,夹在那般气氛中她也难受。
“若是能让婴尔是也见见他就好了。”秋双伶像是忽然有了兴致,不由得朝印广虚倾了身子,“婴尔是你可还记得?”这无心的一句话再次让印广虚脸上的微笑显得有些惨淡,她自己说完也是立即冷静了下来,“对不起。”
印广虚不知该如何回答,记得?那不就是告诉秋双伶他也记起她了吗。不记得?未免也太伤她,谁都知道他恢复神力就意味着恢复记忆。
为了打破沉默的僵局,秋双伶理好心绪便又问道:“你们来找我是有何事吗?”
“我听说……你要去极寒之地取朱砂剑?”
闻言,秋双伶神色有些不自在起来:“嗯,婆婆所托。”
他张了张嘴,将已至嘴边的话有咽回去重新问道:“可已找到极寒之地的线索?”
“婆婆说百年前朱砂剑问世时是在苍海边上的一个小渔村,我准备去那儿看看。”她叹口气却是连自己都未察觉。
“不如我和矔疏帮你一起找,你自己也未必有头绪。”印广虚迟疑着说道,“我倒是有一些线索。”
秋双伶抬头盯着印广虚的脸,良久了,才开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印广虚摸摸脑袋,鼓足勇气道出实情:“我来是为了阻止你找到朱砂剑。”
她疑惑地刚皱眉,却又瞬间恍然大悟:“是为了小月了?”
他缄默下来,并未去否认。
“我拿朱砂剑不是要为了伤害她。”秋双伶背过身去不让他二人看见自己心痛却又无奈的脸。
“我知道。”
“谢谢你还愿意帮我。”她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太过颤抖,“你们可以四处转转,我还有事便不能作陪了。”
“好,你打算几时出发?”
“明日河水逆流时。”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问道:“你不是仲兮,对吗?”
“……不是。”
“我知道了。”
看着秋双伶飞走的身影,矔疏暗自叹气:“你明知说出实情会惹她不快。”
印广虚揉着眼睛,似乎有些水声:“我既然不是个正人君子又何苦要装出她期望的样子,不管如何,到了最后她都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