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沈之泊俊脸之黑,直接吼出来。这个捕快他记住了。
涟九连忙把捕快推出门外。
“他说什么?”捕快被他迷得心跳加速,一时也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涟九放下布帘,合上门。被此趣事笑得肚子微微轻颤,道:“他呀,被你吓着了,没什么。”
“那……改日再来造访。”他不会放弃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涟九劝道。
她去厨房内把之前熬的药端入沈之泊的房间。
“看够了?”凉凉的声音飘入涟九的耳朵。
并没有……
涟九进去揶揄道:“你看你换成女儿家样貌生得如此好看,捕快都看上你了。”
“这并非我的原因。”
“现在你可理解姑娘家的艰难?有时候女孩子未做什么,偏偏就有些闲言碎语会把错误归咎为明明是受害者的姑娘,还义正言辞说什么红颜祸水。”涟九教导的有模有样。
“看起来你经历过很多啊!”沈之泊看着她。
“才没……”
涟九总感觉自己之前遇见过许多这样的事,但是全都记不起来了。愈是深想,头愈是一阵麻,怎会如此。
涟九连忙把之前煎好的药端给沈之泊。
沈之泊默默接过,看着她皓腕玉手,心下一叹。
“你看看你现在惹下了大麻烦。让你做几天女人也好,将来至少不会随意糟蹋姑娘。”涟九继续说着。
“记住了,不会糟蹋。”沈之泊浑不在意,不知在想些什么,眸子里有化不开地墨色。
“你这样聒噪将来哪个夫家会要?我真替你担心。”
“得了吧,你怎么开始毒舌呢!”被沈之泊一打断,涟九这个话题倒是继续不下去了。
改日再说,她可要负责把这个女装少年推上人间大道。
——
涟九本来以为,铺子关门,自然就没客人了。
直到这天半夜,她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得正香,忽然被外面铺子的敲门声惊醒。
涟九踩着鞋,迷迷糊糊地起身。刚进院子,正巧碰到同样打开房门的沈之泊。
“沈姐……大哥,你怎么起来了,快进去歇息吧。我去看看就行。”
沈之泊诧异地看着她,这可是她第一次以“兄长”的名义来称呼他。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你这样会着凉的。沈之泊这些天从不说话到已经能无视自己的女声,适应能力也是十分强了。每天闭着眼洗漱,只为熬过十日。
沈之泊看见涟九只穿着单衣,忍不住关心。住了有一小段日子,相处下来,她每日帮他熬药,做一日三餐,心底总是感激的。
“小事儿。”涟九浑不在意,她微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摆手。
忽然,她感觉周身一暖,沈之泊把他身上披着的外套搭在涟九的身上。宽松的衣裳披在她身上有些滑稽,但却残留着他的温度。
涟九嗅了嗅,嫌弃道:“怎么还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猪肉味儿?”她恍然想起。
没错,是她没钱给他置办新衣裳,取了隔壁屠户家的衣裳给他——
“你快去罢,莫让人等急了。”沈之泊叹息道。
“你怎么这么老成呀,明明就大我一岁,感觉像父……长辈似的。”
涟九嘟囔着往铺子里走,本来想说他像父亲似的,下意识反应过来,赶紧改口。
她生来就从未曾见过父亲,更没有父亲的温暖。只是第一次得到一个男性的关心。
沈之泊听见她的话,淡淡笑了笑。
他透过冰凉的皎月,忆起了自己的过去。总角之时,沈之泊的家族兴旺,父亲为齐越国常胜大将军颇受圣宠。只是树大招风,家父在朝堂被人陷害蓄意谋反,整个家族被连根拔起。由于之前树敌众多,仇敌追杀,家族人纷纷四散逃亡。
六个月前,他亦被家族死敌赶尽杀绝,穷途末路,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批死士为了保护他,横死在的他面前。
他当然知道,幕后主使便是那多疑猜忌的齐越国皇帝,不是没有反抗过,是与君为敌,犹如蚍蜉撼大树。为躲避多重追杀,沈之泊不知换了多少身份,辗转四年零八个月。最终颠沛流离,来到敌国重戊国,与先前那帮乞丐为伍。
其中的各种艰辛语言是难以描绘一二的。他眼里的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悲凉,他本来已经准备好浑浑噩噩过完下半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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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九打开铺子门,是一个披着斗篷的客人,斗篷面料滑软,印有繁复花纹,周身散发着矜贵。斗篷客人旁边跟着一个丫鬟。
她拢了拢衣裳,深更半夜,倒是来了位金主。
身披黑色斗篷的客人见到店主后摘下帽子,露出小巧的瓜子脸甚是美艳,眼角微微上扬,显得人十分妖冶,是个颇具姿色的美人。
只是这个女子此刻却面露凄戚之色,眉宇间化不开的沉痛。
斗篷女子示意一旁的婢女掀开手上托盘的绸布,上面堆着几排银锭子。
小黄猫不知何时溜进铺子内,安静的坐在涟九的脚边,仰着小小的猫脑袋,看见银锭子软糯糯地“喵~”叫了一声。
“这位客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铺子不买水果了。如果要卖水果的话,去别家看看吧。”
涟九有些发愁,开张许久,盼都没盼来大买卖,却在铺子倒闭了来。
难道金子只有被埋没后才能看见发光吗?涟九有些心塞。
“你这儿有没有让人怀孕的水果?”婢女小莲像是未闻涟九拒绝的